裡，蕭一默深吸口冷氣，清了清神，雙目也不由黯淡了下去。接著輕聲一嘆，收回目光，再度安靜下來。

或許，並非是他不想去肯定心裡的感覺，去猜測那個青衫客的身份。只是，他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心中的害怕。

他害怕自己一直以來所肯定和猜測的事情，到最後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個虛幻猜想而已。就像，自己尋找了三年的一個答案，肯定了十八年的一個念頭，到最後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到她出現告訴自己一切的那一瞬，統統打碎！

碎了的，不僅是歲月和真相，還有一地的心。

他也已經歷過了一次，一次就足以把他的身心俱碎，使得他再也沒有勇氣，去經歷第二次。哪怕，這第二次是真的，他也絕不願再去經歷。

因為，沒有誰能有那麼大的勇氣，再次去面對曾經讓自己傷了身，碎了心的真相。也許，只有那些斬斷了塵世情緣的諸佛神仙，才會有！

可他，畢竟不是佛，也不是仙。

當蕭一默嘆息一聲後收回目光時，只見立足山巔的青衫客似有所感，枯黃的臉上突然shè出兩道神光，直看向蕭一默的潛伏處。但那目光只是一掃而過，接著迅速收了回去。

便在此刻，一道猖狂的大笑聲如轟隆的雷鳴般，驟然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哈哈，九帝道陣也不過如此，道爺破去，又怎是一個帥字了得。嘿嘿，這該死的浮屠塔，給道爺我變小！小！小！小！”

殺千刀那大笑聲響起的瞬間，只見在他頭頂上的九層紫sè‘浮屠塔’，竟是以極速縮小著。最後紫光一閃，便化成一座玲瓏小塔，虛浮在了殺千刀的掌心。朦朧紫光，若隱若現。先前那股滄桑的氣息，也於此刻盡數隱匿在浮屠塔內，歸於一片寂靜。

就似極度的榮華，在剎那間化作虛無，歸於這天地間。

而且，若非這浮屠塔先前鬧出動靜實在太大，定然會以為這不過是一座再也尋常不過的寶塔。誰也不會相信，這小塔，居然便是上古時期九帝道陣之下隱藏著的寶物！

浮屠塔！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見浮屠塔落入殺千刀手中，老和尚禪參雙手緩慢合什，接著長嘆聲道，“昔rì上古九帝，命造浮屠古塔，封陣蒼山。萬古一出，聚血神州。其主不出，蒼天纓鋒！眼下浮屠既出，那這天下，免不了又會有一番劫難。”

“哼！天下之事，與老身何關！死禿驢，你若是要念經，滾遠些去，省得在這裡讓老身看著不順。”老嫗悶哼一聲，怪笑道。在她雙眼之中，一抹無法掩蓋的喜悅之sè，悄然浮出。

想必，是因殺千刀取得了那浮屠塔，方才會令得她如此高興。看這等情形，比她自己得到了浮屠塔，還要高興百倍似的。

“哈哈，不錯，玉前輩所言極是。若禪參大師如此掛念天下安危，那又何必執念於此塔？大可以等劫難臨頭時，再為那眾蒼生化解也不遲。”一道豪爽的大笑聲忽然傳出，響起在眾人耳邊，如chūn風拂過，溫暖了心頭。

此道聲音，卻是青衫客所發。

頗為奇怪的是，在他說出那句話時，並未見他嘴唇有何蠕動，一字一句便清晰地傳了出來。在他臉上，也是看不出有任何的表情。

疑似，那張臉並非真容，而是人皮所造！

第三十二章　小哥，讓老道為你放血

“阿彌陀佛，施主此話差矣。若等那劫難臨頭，以老衲一人之力，又如何能為天下蒼生及時化解而去？”見青衫客出聲附和老嫗反駁自己，老和尚輕嘆一聲，緩聲說道。

“若不等劫難臨頭，便予你現在去化解劫難，那以你一人之力，又怎能為這蒼生徹底化解？”青衫客看著老和尚，‘哈哈’一笑，用後者剛說出的話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