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快瞧一個究竟的念頭——不論是家教還是一貫為人的秉性,她都做不出這樣失禮地事。
“我把東西送給袁真人,你且在這裡等著!”
見徐嫣然不容置疑地轉身回房,楚遙不禁大為失望。她原本盤算著待會從自家小姐那裡問個明白,可誰知道不一會兒,徐嫣然竟是空著雙手又迴轉了來。而她所聽到的解釋,更是讓她大失所望——那個牛鼻子老道居然神神秘秘不許別人在旁邊。
事實上,袁天罡撫摸著那個藍布包裹,心中就隱隱約約有了些計較,這才會讓徐嫣然迴避。當他解開包袱看到裡頭的一本線裝書的時候,饒是心有準備,也不禁呆了一呆。封皮上地三個字他都認識,可結合在一起,他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推背圖,這是什麼意思?
信手翻了幾頁,他最初是驚愕,旋即莞爾,最後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與其說這是讖緯之學,不如說這是仿魏晉南北朝的文體,神怪之處暫不必說,最重要的是其中用詞詼諧有趣,他袁天罡竟是變得更加玄奇,彷彿真的成了陸地遊仙一類地人物。
他幾乎是手不釋卷足足看了一個時辰,到最後方才重新合上書,把目光落在了封皮上,見落款赫然是無名居士四個字,頓時更是忍俊不禁。緊跟著,他方才想到此書和以往看到的新書有些不同,忍不住又顛來倒去翻看了一下字跡印刷,心中漸漸明白了李賢的意思。
雖說書中大多是他袁天罡地傳說故事,但在幾件大事上卻大費筆墨。其一是他曾經給武后看相,其二則是子虛烏有地斷李治李弘父子命數,其三則是大唐之後一百年。當然,這最後一條基本上是盡往好處寫,任何君龍顏大悅。
這連將死之人都不放過,還真是李賢處事的風格!
將那本書塞在了枕頭底下,他方才輕輕拿起小槌敲了一下床邊地銅鐘。當看到推門進來的不是日常服侍自己的小童,而是徐嫣然和楚遙時,他不禁搖了搖頭,啞然失笑。至於那異常有趣的故事是否給別人分享,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事實上,這本所謂的《推背圖》是李賢策劃已久的大製作之一。之所以沒有隨便把超越時代的印刷術早早拿出來,就是因為他看中了批次印刷的巨大前景,之前縱有印書那也只是小打小鬧,而且也只是用的雕版。雖說如今這推背圖的主角少了一個李淳風,但料想那位年前去世沒多久的太史令,也不會希望自己變成的主角。
雖說對袁天罡很有好感,但這種節骨眼上,要是讓人知道他去探望了老袁,那麼以訛傳訛之下,指不定說出什麼難聽的,所以他乾脆就出此下策。然而,對於另一樁郭行真失蹤的麻煩事,他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兩個小道童一問三不知,八個雜役面色茫然,最最誇張的是,門窗緊閉的丹房之內開啟來之後竟是空空蕩蕩,裡頭從丹爐到架子到其它煉丹原料和裝置全都無影無蹤。換句話說,這不但是密室人失蹤事件,而且還是物件失蹤案件。這還不算,某個小道童在看見空空蕩蕩的丹房之後,忽然一嗓子吼出了一句話。
“東嶽先生肯定是飛昇成仙了!”
靠,人家只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郭行真就算真的白日飛昇,也沒道理把丹爐這些東西統統帶到天上去吧!李賢心中嘀咕那個小道童沒見識,卻不想其它幾個聞訊趕來的官員卻在那裡大大點頭,臉上的殷羨表情藏都藏不住。
大唐既然把道教祖師老子奉作祖先,這對黃老之術和道家方技之學自然也是推崇備至,從皇帝到百官到黎民百姓,幾乎沒人不想長生。如今一想到某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從密封的丹房中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除了成仙,還有第二種解釋麼?
這年頭看熱鬧的人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