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會救的嘛,既然如此,又何必考慮這麼久?
尹府。
高大頎長的身形出現在通往府裡西邊的小徑上,尹少竹健步如飛,向來冷沉的五官在此刻更顯不耐。
“你確定她是失憶?”他走著,一邊問,嗓音比平常更沉。
“大夫是這麼說的。”破軍跟隨在旁低聲應道。
尹少竹蘸墨似的濃眉幾乎快要皺在一塊,只見他走過垂花拱門,走進自己院落沁竹堂,繞過長廊,直往盡頭的小房而去。
一把將門推開,便見那個小姑娘就呆坐在床上,一臉茫然地抬眼,然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倏地發亮,直睇著他。
尹少竹不由得一怔,疑惑地打量著她。
這狀況對他而言,弔詭極了。
鮮少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看著他,尤其對方還是個看起來非常柔弱,抱起來如鴻毛一樣輕盈的小姑娘。
從小到大,府裡的丫頭見他濃眉一攢不嚇哭的,只有大哥的貼身丫鬟紅袖和義妹丹禾了。
“哇,好俊的爺兒。”她的嗓音軟綿綿的,大眼閃動著,儼然像個不知世間險惡的小女孩。
大步走到她面前,他伸手在她眼前揮了幾下。“你的眼睛是好的嗎?”
眨眨眼,她努力看了再看。“很好呀,我連爺兒臉上的汗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呢……爺兒為什麼要這麼問?”
尹少竹揚起眉打量著她。
一張瑩白巴掌臉,秀眉配上水靈大眼,挺鼻下有張櫻桃小嘴,是個美人胚子,身形偏瘦,稍嫌嬌小,教人難以猜測她的年紀。
只是,初見面就誇他長得俊,要是眼睛沒問題,只怕這小姑娘諂媚成性了。
不是他自謙,長這麼大,還沒聽過有人說他長得俊的,就算商場上有人想巴結他,也不會說出這麼違背良心的話。
防備並非他的天性,然而現在身為當家,他揹負著保衛整個尹府的重責大任,一點都輕忽不得。“你叫什麼名字?”
“不記得了。”小姑娘可憐兮兮地扁起嘴,不過是眨眼工夫,她的眸底已經蓄了一片淚池,讓身後的破軍暗叫不妙。
“為什麼不記得?”尹少竹再問,明知道問不出名堂,但就是要從她的回話、反應,確定真偽。
“就、就不記得了啊……”那張蒼白的小嘴扁得更緊了。
“身上可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物品?”
想了下,她取下一直系在腰帶上的手絹。“只有這個。”
尹少竹接過手,手絹質地柔滑是上等的織絹,織紋極為精緻,沒有多餘的贅繡,只在角落繡上朱宓兩個字。
“朱宓?”沉吟著,他橫睨向她。
她身上的衣料極為普通,發上沒有任何釵飾,恐怕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條手絹了。
這手絹真是她的嗎?
“爺兒要趕我走嗎?”小姑娘十指不安的絞動著。
尹少竹直睇著她粗糙的十指,滿是凍裂的口子,再見她瘦弱得不長肉,要說她有任何危險性,似乎不太可能。
“至少會讓你待到身上的傷勢復元。”做出承諾,他將手絹遞還給她。
一路上,他聽破軍提起,她身上有幾處淤傷,雖沒有傷及骨肉,卻難以判斷到底是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又是為什麼會倒在官道邊。
“可、可要是我的傷好了,卻還是不記得自己是誰,那該怎麼辦?”她說著,兩行清淚登時滑落。
後頭的破軍見狀,幽幽地嘆了口氣,只見尹少竹握緊了拳頭,沉聲道:“你可以在這裡待到你恢復記憶為止。”
“真的?!”小姑娘喜出望外地看著他。
“不要懷疑我說的話。”他沉下眸色警告。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