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第三天,所有人的喜悅都化成了悲憤和憂心,和著漫天的飛雪鋪了一地。
看著別院前跪著的百姓和領頭的地方父母官還有那份血書的萬民書,蕭墨翎冷硬著一張俊臉,手腳冰涼異常,心也像破了個大窟窿,呼呼的往裡灌著寒風。
“微臣帶領彩虹口的所有百姓跪求王爺的庇護!”父母官低著頭,振聲高呼,一副大義赴死的模樣。
“你們這是何意?”什麼叫祈求他的庇護,難道他現在就不是在保護他們了?
那父母官嚥了咽口水,眼神飄忽的向後瞄去,正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時候,人群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
“王爺且看看那血書吧,那可是鄉親們的心意啊!”
“對啊,王爺您看看吧!”
“看看吧!”
一時間,門口的百姓又是磕頭又是痛苦,好像蕭墨翎今天不看那捲血書就到了世界末日似的。蕭墨翎眉峰一蹙,說不清心底是什麼滋味,緊抿著薄唇就打算衝著那血書去,駱蟬心頭一滯,猛地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加速的心跳暴露了她忐忑的心,她總覺得那血書不簡單。
蕭墨翎腳下一頓,強自衝著駱蟬掀唇笑了笑,繼續向著那份血書走去,不知哪裡來了力氣,駱蟬追上蕭墨翎的腳步,同他一起開啟了那份血書。
只見那血書第一行的署名卻是天虞四皇子親啟!那一瞬間不僅是蕭墨翎,就連她渾身的血液都冰凝了一般,整個人愣正在凜凜的風雪之中。
為什麼!明明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她和蕭墨翎兩個人!不!駱蟬倏地瞪大了眼睛,抓著血書一側的手無力的鬆了下來,那捲做長軸的血書便骨碌碌的朝著一側傾瀉下去,滾著扯開了老遠,遠到足以讓近前的五行等人看清上面的內容,可是駱蟬已經顧忌不到這些,因為剛剛蹦出腦海的那個名字——磬竹!如果說還有一個人知道的話,那便是磬竹!可是磬竹姑姑是不可能把這個秘密說出去的,除非她已經落在了北辰梟的手裡,而北辰梟又不知道耍了什麼手段!
陡的感覺到蕭墨翎周身散發的寒氣,詭異的與初見時一般,她心尖暮地一痛,轉眸瞧去。蕭墨翎原本就陰測測的臉慘白的如同這天地間皚皚的白雪一般,好看的薄唇緊抿成緊繃的弧度,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還緊緊的攥著血書的邊緣,指甲穿破血肉,殷紅了一片。
“翎。。。。。。”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北辰梟將計就計的冷血無情,竟連最後一條路都不給他們留。
風雪忽的變得勢猛而生硬,迷了她的眼,也迷了眾人的心,只是一瞬視線裡就只剩下滿目的白,滿目的鮮紅,而獨獨是她心繫那人消逝了身影,蒼茫四顧竟不知道蕭墨翎到底去了哪裡。
反應過來的清流已經箭弩般的運起輕功追了出去,而以他的功力又怎麼追的上,追的上又能說些什麼呢。駱蟬踉蹌著退了兩步,水潤的眼眸倏地裂開一絲血紅,冷冽狠戾的瞥向了還不知所措的跪著的眾人。
是他們,都是他們!
第四十六章 血書和身份
人命於她是最不想染指的東西,可是蕭墨翎卻是那個她最不想看到他受傷的人,所以就算傷害了別人的性命又怎麼樣?唇角牽出一抹詭異妖嬈的笑,暈染著絲絲嗜血的嫵媚,駱蟬一步步,極緩的走進人群。
風雪拂過衣袖,帶起一片火燒過的焦灼的味道,她翩翩然走過,轉身的瞬間那幾個帶頭起鬨的人早已瞪著驚愕的瞳孔,雙手死死的鉗著自己的喉嚨砰地一聲趴到在地,艱難的喘息著。
“明明可以好好活,為什麼偏偏要走死路。”她折回到那父母官的身後,聲音幽森可怖,渺遠的好似來自地獄。
那父母官肝膽巨寒,弓著顫抖的脊樑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