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機。
楚凝從洗手間裡出來,看到Michelle已經在結帳。“怎麼回事?要走了?”Michelle把楚凝的包包遞給她,“我們,先回家吧。”
楚凝一路上都在想,自己可能該打包回國了。
“這裡已經不需要我了。”
聽到楚凝這麼說,Michelle只是無助地看著她,跟著,她又突然地跳起身,跑去廚房裡抱出了大堆的啤酒,噗哧噗哧地開啟來,遞給楚凝,“來,今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歸啥呀,這不就在你家嘛。”楚凝泛出了苦笑。
*
紀南風站在蘇麗的床尾,已經不知站了多久。蘇麗的母親一直擋在他的前面,抱著剛剛甦醒、還沒什麼力氣的蘇麗邊哭邊訴說著,而站在她背後的蘇麗的父親則在一邊頻頻地抹著眼淚。
她醒了。
她終於醒了。
雖說鬆了一口氣,自己的心情,卻還是沒能真正的輕鬆起來,是因為,關於她為什麼要自殺,這個,他還沒來得及問。
紀南風站在那裡,僅僅只是站立,就已快要用盡他所有的力氣,他的頭仍然昏著,氣喘造成的胸痛,也正在一波一波地無聲地襲來,可他知道,他只能等待,只能,靜靜地等待。
終於,蘇麗看到了他。
她突然睜大了雙眼,眼神雖然渙然,卻又隱隱地帶著一種狠厲。
是的,她恨他。
從一開始,她就恨他,但她,卻又愛他,因為恨,所以愛,這糾糾纏纏的,究竟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感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是個罪人,是他的軟弱無力,害原本就一直在生死邊緣搖搖欲墜的她,終於選擇了跳下懸崖。
海邊。
她笑著問他,“我可愛嗎?南風,在你眼裡,我能算是可愛的人嗎?”
“當然算。”他回答。
“那,我有多可愛?”
他看著她那俏皮的表情,默默地伸手指著遠處那一望無際的海,說,“像海水那麼多、那麼多的可愛!”
她咯咯咯地就笑了。
那是她一貫的笑聲,動聽得似銀鈴,但是,如今想來,卻覺得十分的諷刺。
她在他面前,從來都只有一副假象!
“蘇麗,在你眼中,我,能算是可愛的人嗎?”
雨夜,大樹下,他淋著雨,這樣問她。
她也是滿臉的雨水,長長的頭髮整片地貼在了額頭上,她咬著唇,悶聲不響,只有嘴角處,微微流露出她一貫的苦澀,他衝上去,用力吻住她。
他從未那樣蠻橫地吻過一個人,記憶中,那是他第一次,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
被他抱在懷裡的蘇麗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著,她沉默地、沉默地接受了他的吻,並且給予了回應,但那,究竟是因為愛他呢,還是,依舊只是在他身上搜尋著她所愛的那個幻影?
在向他要錢的時候,也是一樣,她毫無顧忌地擺上了一副冷酷的面容,“在一起也那麼久了,雖然我也不是什麼處女,但也算是給你睡過了,就算是雞,也多多少少該收點費用了吧?”
她那副自輕自賤的模樣,真的很讓人生氣,不過,那時候,紀南風已徹底對這場遊戲厭倦,他很快就把錢匯入了她的帳戶,從此以後,兩不相欠,這是他與她分手時所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而她,卻對此沒再說過隻字片語。
蘇麗母親一口咬定,蘇麗是因為被他拋棄所以才一心求死,但紀南風不肯相信,他不相信,是因為他知道,他知道,蘇麗從不曾愛過他,蘇麗愛的,另有其人。
“蘇麗……”他終於鼓起勇氣,向蘇麗走過去。
蘇麗顫抖地伸出右手,直指紀南風,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