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樁小小的暗殺搶劫案。”
“不,大人,”貝爾圖喬答道,“這是為親人復仇,外加賠償損失。”
“是筆不小的數目吧?”
“那不是錢。”
“啊!我記起來了,”伯爵回答說,“你不是說到過一個什麼嬰兒吧?”
“是的,大人,我當時急忙奔到河邊,在河堤上坐下來,用我的小刀撬開了箱子上的鎖。在一塊質地很好的紗布裡,包著一個初生的嬰兒。他的臉發紫,小手發青,顯然是被人悶死的,但他的身體還沒有冷,所以我有點猶豫不決,不敢把他扔到我腳邊的河裡。過了會兒,我好象覺得他的心臟微微地跳了一下,因為我曾在巴斯蒂亞的一家醫院裡當過助手,所以我就照醫生的辦法做起來——我把氣吹到了他的肺裡,使他的肺部膨脹起來。一刻鐘之後,我看到他呼吸了,並且聽到了一聲微弱的喊叫。”於是我也喊了一聲,但那是一聲高興的喊叫。“那麼,上帝沒有責罵我,”我喊道,“因為他允許我救活一條人命來抵償我奪掉的那條命。”
“你把那孩子怎麼樣了?”基督山問道。“對於一個想逃走的人,他無疑是個負擔。”
“我一點沒想收留他,但我知道巴黎有一家醫院是接受這種可憐蟲的。當我經過關卡的時候,我便說這個孩子是我在路上撿到的,並問那家醫院在什麼地方。那隻箱子證實了我的話,那塊紗布也證明他的父母是有錢的人,我身上的血可以解釋是從別人身上弄來的,也可以解釋是從那孩子身上弄來的。他們沒有刁難我,就把那家醫院指給了我,原來醫院就在恩弗街的頭上。我先把那塊布撕成兩片,布上原先寫著兩個字,這樣一來,一個字仍留在包孩子的那片布上,一個字便留在了我的手裡,我來到醫院門口,拉了拉鈴,便飛也似的趕快逃走了。兩個星期之後,我便回到了洛格里亞諾,我對愛蘇泰說,‘你可以安心了,嫂嫂,伊斯雷死了,但他的仇已經報了。’她問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就把經過的一切都講給她聽了,‘琪奧凡尼,’她說道,‘你應該把那個孩子帶回來。我們可以取代他失去的父母,給他取名叫貝尼代託[義大利文,意思是“祝福。——譯註],上帝看到我們做了這件好事,會祝福我們。’我把我藏著的半片布給了她,回答說,等我們的境況寬裕一點的時候,再去把他要回來。”
“那片布繡的是什麼字?”基督山問道。
“H和N,上面有一個男爵的花環圖紋。”
“天哪,伯都西粵先生,你竟用起家譜學的術語來了!你是在哪兒研究家譜學的?”
“就在您這兒,大人,在您手下當差是什麼都學得到的。”
“講吓去吧,我很想知道兩件事。”
“什麼事,大人?”
“這個小男孩後來怎麼樣了?因為我記得你告訴過我他是一個男孩子,貝爾圖喬先生。”
“沒有,大人,我不記得曾告訴過您這一點。”
“我以為你說過的,是我弄錯了。”
“不,您沒有錯,他的確是個男孩兒。但大人想知道兩件事情,那第二件事是什麼?”
(第二件事完全改編了,就不貼了。總之是貝爾圖喬坐牢了,之後被伯爵救出來。)
“唉!我又得追述我生平那個最痛苦的階段。您大概想象得到,我出獄後急於想去探望和安慰我那親愛的嫂嫂,於是便不再浪費時間,馬上回科西嘉去了,但當我到達洛格里亞諾的時候,我發覺那所屋子裡在辦喪事,那兒曾發生過一幕極其可怕的事情,鄰居們到今天都還記得它,並一直在談論它。我那可憐的嫂嫂遵照我的忠告行事,拒絕再滿足貝尼代託的不合理的要求,但他只要相信她還剩一個銅板,就不斷地逼迫她,向她要錢。有一天早晨,他又向她要錢,並恐嚇她,要是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