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嗜煙如命的人,看到這樣純正的雪茄,真心羨慕起伯爵來。
“伯爵閣下,您剛才說今天要在廣場處決兩名犯人,是嗎?”弗蘭士問,他希望能從伯爵口中探聽出些什麼。
“據我所知,只會有一名犯人被處死刑。”伯爵神秘地一笑。
弗蘭士的預感更近了,他記得報紙上明明已經說是兩個人。伯爵這麼說,分明是有內幕訊息!而他十有八九就是在鬥獸場裡出現的人!
過了一會兒,貝爾圖喬過來告訴伯爵馬車已經準備好了。伯爵就邀請兩位青年和他一起去羅斯波麗宮的視窗觀看錘刑。
兩個青年又感謝了他一番,阿爾貝問:“夫人是不是也一起去?”
“不,我對血腥的場面很反感。”伊林說,她記得古古密陀的腦漿噴在她身上的一幕,想想就覺得胃裡有東西往上返。
伯爵走到她身邊,關切地說:“夫人,感謝你陪了我們這麼久,你先回房休息吧。”
伊林回了他一個微笑,和他們做了簡單的道別。
他們坐著馬車到了羅斯波麗宮伯爵定的房間,只剩下男人們在一起,話題就開闊了許多。
“伯爵,我真羨慕您,有這麼一位年輕美麗的妻子,還有一位像公主一樣的養女。您可以隨意在羅斯波麗宮訂到房間,據我所知,這裡早就被各國王侯們定走了。”阿爾貝說,“更重要的是,您還有那麼多美味的雪茄!”
伯爵陰鬱地笑了一下,“您的家庭不也同樣值得羨慕嗎?”
“那倒是。”阿爾貝說,“真希望能有幸邀請到您來巴黎,來我家做客。我會介紹我的父母和您認識,他們一定很高興認識您!”
“我想一定會有機會。”伯爵的臉色突然有些駭人。而阿爾貝卻渾然不覺,他的注意力已被波波羅廣場上的斷頭機吸引住了。
斷頭機上那把刀是新月形的,刀口向外凸出。
在斷頭機周圍,留下一片將近一百尺的空地。其餘一切地方都被人群填滿了。許多女人把她們的小孩子扛在她們的肩頭上,所以孩子們看得最清楚。附近的山上、陽臺上也擠得滿滿的人。
伯爵喃喃道:“人生最動人的奇觀就是死。”
弗蘭士看到斷頭機的時候已經覺得可怕,聽了伯爵的話更讓他開始冒冷汗。
兩名犯人被帶了上來,人群沸騰了。
就在即將行刑的時候,一個人帶著教皇的赦令趕來,“有令赦犯人一名!”
弗蘭士看了一眼伯爵,伯爵正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份赦令就是伯爵弄到的。
被赦免的犯人叫庇皮諾,另一個沒被赦免的人叫安德烈,安德烈聽到只有自己要被處死,馬上瘋了一樣地喊道:“為什麼赦他不赦我?我們應該一同死的。你們講定了他和我一起死的呀。你們沒有權利單單要我一個人死。我不願意一個人死!我不願意!”
“他怎麼了?”阿爾貝問伯爵,他聽不太懂。
“您沒看見嗎?”伯爵高聲答道。“這個人快要死了,他之所以發狂,是因為他的難友沒有和他同歸於盡。人呀,在任何時候都是自作自受!”
在這說話期間,安德烈在地上和那兩個劊子手滾作了一團,大喊:“他應該死的!我要他死!我不願意一個人死!”
伯爵說道,“看吧,這個人本來已向他的命運低頭了,他是準備服服帖帖地去死的。你們知道他為什麼會那樣,是什麼安慰了他嗎?那是因為另外還有一個人要和他一同處死;一同分享他的痛苦;而且比他先死!”
劊子手製服了安德烈,在他的旁邊站穩了步子,舉起那把長錘,示意叫兩助手走開。那犯人想掙扎著起來,但還不等他站起來,那把錘已打到了他的左面太陽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