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又設樂道喜,把個摯弄得來昏天黑地,遂把一個有病在床上的母親拋在九霄雲外了。
常儀等到黃昏以後,還不見摯進來,直氣得一夜不曾閤眼。
到了次日午刻,摯居然走進來了,常儀就痛痛的責備了他一番,又苦苦切切將各種道理同他譬解。摯聽了之後,心裡未始不有所感動,不過天理敵不住人慾,當面應承得甚好,一出門之後,被那批小人匪類包圍哄誘,母親的慈訓又不知拋到何處去了。
常儀看到這般情形,料想他終於不可救藥,也就不再開口。但是那病勢卻是日重一日,不到多日,也就離塵世而去。
那時帝嚳正在與群臣研求封禪的禮節,要想出外巡守,這麼一來,不免耽擱住了。直到次年二月,常儀喪葬之禮辦畢,於是再定日期,東行封禪。在那出門的前兩日,帝嚳特地的叫了摯來,和他說道:“現在朕已決定立汝為繼嗣的儲君,朕百年之後,汝就是四方之君主。但是汝要知道,做君主是極不容易做的,百姓和水一般,君主和舟一般,水可以載舟,亦可能覆舟,民可以戴君,亦可以逐君。汝想想看,區區一個人,立在無數臣工億兆黎民之上,錦衣玉食,赫赫威權,試問汝何德何功,而能夠到這個地位?這豈不是最可怕的嗎!所以朕臨御天下七十年,兢兢業業,不敢一日自暇自逸,孜孜的勤求治理,就是這個原故。汝靠了朕的一點餘蔭,一無功德,並無才能,居然亦可以做到君主。譬如那基礎不堅固的房屋,已經是極可危險了,哪可以再做出一種無道之事來搖撼它呢!汝的母親是個賢母,時常教導汝,汝絲毫不聽。現在汝母死了,雖則不是完全給汝氣死的,但是為汝憂鬱愁悶,多半亦有一部分在內。
照這樣看起來,汝的罪惡實已不小,將來能否有好結果,殊難預言。歷年以來,朕因為理政和訪道之故,無暇來教導汝,現在朕又要出去了,汝在都中,務宜好好的改過自新。最要緊的是親近賢人,疏遠小人,萬萬再不可和從前一樣的驕奢淫逸。
朕現在臨別贈言,所教導汝的就是這兩句話。汝如若不聽,那麼汝將來雖則做了君主,恐怕亦做不到十年罷。”帝嚳說完,摯一一答應,又站了一會,帝嚳命其退出去,自己卻慢慢地踱到內室來。
那時姜嫄、簡狄、慶都、羲和及一班帝子等因為帝嚳將有遠行,所以都來團聚在一處。帝嚳將出行的宗旨和大家說了,瞥眼見羲和所生的兒子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狸、續牙、厭越十個都已漸大了,站在一邊,一個低似一個,彷彿和梯子檔一般,甚為有趣。而且看他們的品貌,山林鐘鼎,都是人材,心中不覺暗喜,便向羲和說道:“汝自到此間,將近二十年了,尚未歸過母家。朕此次東巡,離汝國很近,朕想帶汝同去,汝藉此可到母家一轉,汝願意嗎?”羲和聽了,真是喜出望外,連忙答應道:“這是聖帝的恩德,賤妾的大幸,豈有不願之理呢。”帝嚳道:“厭越年紀雖小,朕看他膽量甚大,不妨同了去。”厭越聽了,更自不勝之喜。母子兩個謝了帝嚳,急急的去預備行李。其餘諸兄弟雖則不勝離別之情,然而帝嚳不說同去,他們亦無可如何。到了動身的那一天,大家都來送行。帝嚳帶了羲和、厭越及木正重,以及手下的屬官等,還有許多衛士,一路向東而去。原來那木正是個掌禮之官,封禪大典是他的專職,所以不可少的。
一路無話,到了曲阜,帝嚳去祭過少昊氏的廟,就來到了泰山之下。那時東方的諸侯約有七十幾國,聽見了這個訊息,都來朝覲,贊襄大禮,把一座泰山擁擠得熱鬧非常。這時木正等官早把封禪應該用的物件一齊都預備好了。帝嚳齋戒沐浴起來,到了吉日,就迤邐上山,諸侯官屬都隨從著,來到山頂最高的峰頭,眾多諸侯各司其事,分行的排列著。帝嚳站在當中,木正就將那預備好的金簡玉字之書送過來遞與帝嚳,由帝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