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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頭,每個大便池子封閉成一個小屋。常有男流氓將小鏡子由這個蹲位透過陰溝伸向另一個蹲位,去窺視女人那不可見人的地方。這樣的男流氓那個月都能抓住。這樣的廁所,成了流氓氾濫的地方。

1967年秋,生這樣一起事,也是每年生的幾起事件之一。

我聽到女廁所中有動靜,象是生孩子的動靜,這聲音是從窗戶那頭往裡數第一個蹲位出來的,吭吭哧哧,象憋住一樣,還時隱時現,我就注意了。上前敲敲門,沒有動靜,拽拽門,裡面還叉上了,我一想,這裡面的人一定有問題。在廁所裡生孩子這樣事以前我碰見過,那是兩個月前的一天,也是在這個廁所裡,也是那個小屋,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生下一個男孩,她把孩子生到陰溝裡。孩子是爬著掉進陰溝裡,等到我院放射科的一位醫生將他撈出來,他已經死了。

我從廁所出來在門口轉了幾圈,也沒見那個婦女出來,就回科了。因為從我們科到廁所不過三十米,很方便。坐在座位上拿起病志本喊來了病人,這是個慢性前列腺炎的患者,我認識他,他在我這兒看病看了很長時間了。不到三十歲就得前列腺炎不多見,他是二十一歲結婚,二十二歲就得前列腺炎了。多見的是象這個小夥子陽剛之氣太足,男人味太濃,房事頻繁,不管不顧才得前列腺炎。看到這位患者,觸景生情,我想起那位可能在廁所裡生孩子的婦女。門叫不開,她要是把孩子生在陰溝裡,一放水不就灌死了嗎。我對患者說:

“你稍等一會兒,不然你先找別人去看,我有點兒急事。”

說完我就出去了,到了廁所。小便池子這邊沒人,我就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悄悄地站在小便池子旁,靜靜地聽著動靜。突然聽到裡面長嘆一聲,我趕緊悄悄地出來,站在門口等著,等到女人出來,我可以進去看個究竟。大約五分鐘,女人去來了。

我看她是一位少女,也就是十六、七歲,還是個孩子,中等個,不胖不瘦,長得很漂亮。瓜籽臉,大眼睛,雙眼皮,劃的黑色眼影,嘴唇塗得血紅,一頭濃黑的短。上身穿著一件草綠色舊上衣,下身穿著一件草綠色舊褲子,頭上歪叩著一頂舊軍帽。痛苦表情,滿面是汗,雙手抱著肚子,拖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

我急忙進廁所,向四周看了一眼,突然聽到有小孩子嘎呀嘎呀的哭聲。我心裡荒亂起來,手都覺得顫了。廁所的小門還關著,伸手拉開小門,一低頭看見一個胎盤在陰溝一旁搭著。我想:是生孩子了,這有胎盤。一轉頭現在紙簍旁邊有個小孩,身上用粉紅色衛生所蓋著,小孩仰面朝天小腳直蹬,還不時的嘎呀嘎呀哭兩聲。胎盤還和身體連著,胎盤的另一頭掉進陰溝裡,搭在陰溝上。我趕緊把胎盤拉上來,想找根細繩扎臍帶,找了半天沒找到。突然想起鞋帶,我彎下腰解下鞋帶,紮在臍帶上。胎盤怎麼辦?臍帶很結實,用手扯,扯不斷,用刀子割,沒有刀子,總不能連孩子帶胎盤一起抱走吧。怎樣才能將胎盤去掉呢?一轉身碰在門框上,用手摸摸門框的稜,好,就用它。我把孩子和胎盤一起抱到小門的門口,放在地上,雙手拿起臍帶,在雙手之間,摁到門框的稜上使勁地來回拉,沒幾下就斷了。我脫下白大褂將孩子包起來,抱著就走。來到門診辦公室把孩子放在桌子上,說:“揀個孩子,你們先看著,我去追她媽媽。”

說完,我洗洗手就往外跑。

來到醫院大門前,我站在那向四周看了看,沒有。我就向市公安局方向走去。我知道,她不會走出多遠。到了轉盤我現,往西去的路邊上坐著一位女人,我到跟前一看,就是她。

我問:“你怎麼了?”

她瞪大兩隻眼睛看看我沒吭聲,低下頭。我看到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流著汗。

我問:“你有病了?去醫院看看吧?”

她低著頭,撓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