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上次說的話,是抬舉小初。”林小初一頂高帽先送過去,楚懷賢覺得怪異,這姑娘心裡,還知道我抬舉她?
林小初擠出來感激笑容:“小初是個鄉下姑娘,在明查秋毫的公子面前,不說當不起公子抬舉這話,只是心裡疑惑,怕自己有負公子期望。”
“我期望你什麼?”明查秋毫的公子笑起來,覺得自己頭上一會兒戴若干頂高帽,頗不堪這重負。
杏子一樣的眼眸中,是羞澀難言:“象公子這樣人家,就找房裡人,也是要好人。小初沒有規矩慣了,怕答應了公子,以後有失禮之處,別人只會說公子您錯挑了我。”
這話正打中楚公子心思,他房中丫頭不少,家生人兒多清白,從小兒就是奴才心腸。外面找一個人,以後不好了,退也不好退,只能聽別人笑話自己。
這話被林小初說出來,楚公子覺得我不是明查秋毫,也能明白她的心思。當下氣惱減去不少:“你擔心我是一時的迷戀,這才逃走?”
“公子是讀書人,讀書可以明理,公子見識比小初高出千倍萬倍才是。要說逃走是沒有的事情,”林小初伶牙俐齒開始狡辯:“我願意侍候公子,當個磨墨的丫頭。只是那天採白蘭花,突然明白一個理兒。”
往窗外幽綠看過去,林小初多了一絲悲哀:“花在地上開得更有根,我為生活逼它離根離葉;主顧們為喜歡買它。可見人喜歡的時候,多是不管不顧的。”
楚懷賢忍住笑,我是明理的讀書人,你是蠢笨的鄉下姑娘,你還對著我說道理。聽到此時,他為林小初逃走的一肚子氣是散得差不多。酒醉醒了不少的楚懷賢,來了興致聽這位小姑娘還要怎麼圓謊。
“幾十裡外是我親戚家,多時不去看望走動。我帶著妹妹去走親戚,原想著等回來,再來見公子。不想引起這一場誤會。”林小初說著話,心裡在補充理由,至於五嬸為何賣房子,她也有話。
楚懷賢沒有心思多問雜事,他只是笑:“你以為一時的迷戀,停上一段時日就會冷靜些是嗎?”林小初不勝害羞地低下頭,再迅速在楚公子面上掃一眼,看他笑容滿面,才低聲道:“是。”
“你好大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你不怕我生氣?”
“這附近村人,對公子都素有口碑,公子您,不是那蠻橫的人。”
楚懷賢沒了話說,他突然想到,這樣一張嘴,對上二叔,那場面值得一看。“那你如今是什麼意思?”
“求公子收留我當個丫頭,我做得不好,公子您攆我走。”林小初悲切切地道:“就是那銀子,委實是沒有借。”
提起銀子,楚懷賢才想起來:“我和你說過的身價銀是三百兩,據你今天的話,你是不肯賣身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有幼妹沒有成年,能服侍公子研墨洗筆,已經是我的福分。”林小初在心裡想罵他,真是羅嗦。眼前還只能陪他羅嗦。
孫二海在外面候著著急,湊到廳口想往裡面看一眼,被進喜兒瞪了一眼,陪個笑容再退回去
廳上楚懷賢也拿定主意,這姑娘說話多不可信!如果可信,就是她自作聰明,以為公子迷戀她。看她站著的那凜然樣子,不是一個自大的人。用迷戀這話,分明是推脫,而且是暗示我,她不做房裡人。
“你要清楚眼前事情,你欠別人三百兩,你說沒有卻沒有證據。”楚懷賢一一分析:“我僱丫頭,就是我好心容你妹妹也進來,新進的丫頭月錢五百,你姐妹兩人,加起來一個月不過一兩銀子。”楚懷賢說到這裡停住:“你想怎麼解決這事情?再說我只是需要一個房裡侍候的人。”
孫二海再次著急,不顧進喜兒的不悅,走到廳口探頭探腦,對著楚公子陪笑臉,捏著嗓子細聲道:“公子事多,不能久耽誤您,要是說完了,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