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子往裡面睡,悶聲悶氣地道:“以後我就一輩子呆在這宅院裡?”
“那你還想怎樣呢?”楚懷賢來了脾氣:“轉過來,背對著我,我不喜歡。”說過扳著小初肩頭。小初撇撇嘴兒,轉過臉來不和楚懷賢生氣,笑盈盈道:“你和我生氣,我也不喜歡。”楚懷賢也知錯似的一笑:“我沒有生氣,就是你現在身份不同,以前的那些人,不必再提。”
小初在心裡冷笑,身份不同?除了楚懷賢以外,估計這個家裡別人看自己,還是一樣吧。哦,還有大姑娘湘芷,她倒是一心一意地喊自己大嫂。
深宅裡,小初想著龔家;外面龔家,龔苗兒急得坐立不安。林小初,你不會笨到不知道要私房錢吧!有朝一日,你老了你醜了,楚大公子變心了,看你怎麼辦!
小初日思夜想,不願意就此悶在這家裡一生。由楚懷賢的態度上,可以得知至少龔家,一定來找過自己。
這一天湘芷來看她,小初對她央求了:“我有封信,幫我傳遞出去如何。”湘芷笑得一臉的溫柔,把話直接堵死了:“大哥對我說了,大嫂說什麼話交待什麼,都去告訴他。”小初苦笑:“那,真是謝謝你。”至少還沒有收下那信,轉去給楚懷賢。
春花正爛漫時,楚少夫人也是心神不定。往東廂房裡時常看看,算一算莊姑娘幾時進來;再看一回院子裡蝶鬧鶯飛。就要扶著廊柱嘆氣一回。
“好好的,有什麼傷心事?”身後傳來玉照淡淡的說話聲。小初這才注意到自己獨站在這裡,夏綠去了領什麼,小意在房中寫她的字。小初與玉照無話說,也淡淡道:“傷春。”玉照也接上話:“是啊,這春景兒雖好,凋落是快的。就象女人的容貌,說老就老了。”
小初瞅她一眼,玉照低聲迅速地道:“難道你看不上我,你遂了夫人的意,夫人也另眼相看你和你的孩子。不然,”玉照一字一句地道:“公子在家裡是什麼光景兒,德公子又是如何,你眼裡都是見到的。”
“你直說。”小初心平氣和。玉照再次清晰地道:“ZJ的沒進來以前,這房裡你說了算。”小初眉頭挑起,帶著盤算的神氣推託開來:“你也知道ZJ的要來,我這個時候拿主意,我不招這仇恨。”
玉照反過來問小初:“你要怎樣?”小初平平靜靜地道:“等她來了,那是個賢惠人,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到時候她說話,我不攔著。”玉照垂下眼斂看自己半露出來的鞋頭:“不想你這麼聰明,ZJ的再賢惠,也當我們是沒不過她腳面的水。她越賢惠,只會有人誇她。你再賢惠,只會有人說你買好兒。”
“你都明白就好。要我拿主意,就是等她進來再說話。”小初冷冷一笑:“我不買好這賢惠名聲。”自己的名聲,自己知道是清白。林小初想到這裡,心中一痛。院中春濃花嬌,這無邊春色中,隱隱讓人窒息;這嬌花滿園中,全是三從四德。
玉照伸出手來:“你我三擊掌,勸你牢記,此時你興頭上,未必一輩子興頭。”小初微微頷首,不覺得她無禮,至少她說得雖然威脅私心重,卻有幾分道理。繡著折枝花卉鑲邊的袖子伸出手掌來,與玉照輕輕擊了三下,小初靜靜問出來:“你能出門兒嗎?”
“你要傳什麼?”玉照也一點就透。小初話到嘴邊,就此嚥下。這是楚夫人的人,而且不可靠。要是她把信給了楚夫人,把自己扳倒了,她應該比保住自己更開心。小初慢慢轉過身:“我只是問問。”
玉照看著這輕盈的身影裹在綾羅中往房中去,又提醒一下:“三擊掌。”這綾羅中的身子沒有回話,徑直回到房中。玉照覺得完成了一件大事,對著花香站了一會兒才回去。香生在房中問:“隔著窗戶見你和她說話,說的什麼?”玉照沒有告訴她,只是道:“她問我事情,我告訴了她。”
晚上楚懷賢回來,小初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