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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起來了嗎?”

“你這可是把責任推給社會了啊。”商陸說。

“這不是社會的責任是誰責任?選兒科專業的以後不想幹兒科,他們以後怎麼轉科?這不都是欺負那些人資訊不均等,不知道專業前景嗎?”

“社會本身就不是公平的,你把責任推給社會,就表示誰都沒有責任,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這叫做對人性的呼喚。”

“人性就是貪婪的,得隴望蜀,給他們資訊均等,他們依然有別的慾望。我算是看明白了,”商陸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一口喝完,說,“這輩子,就這樣了吧,克己,剋制慾望。”

雨還在下,塵煙俱去,穢濁的汙水在地上臨時勾勒出一道小溪,汩汩流去,灌進五尺深的下水道里。

我從窗外望回屋內,黑矮胖神采奕奕,精神滿滿,我能看到空氣中的分子質子們興趣盎然地跳迪斯科,我能看到粉筆自發地震顫,黑板不住地喘息。

石韋趴在桌子上,眼睛半閉半睜,似睡非睡,0。5的黑色簽字筆在書上一通亂畫,鬼畫符、人面獸身像、還有維特魯威人,畫得潦草,不堪入目,我看得清清楚楚。

“診基課真是漫長啊。”我有氣無力地跟著黑矮胖的進度翻頁,如臨大敵,如臨深淵。

黑矮胖從上課開始沒喝一口水,口水卻源源不斷地從嘴裡往外飛濺,額頭上的汗珠也不住地滑到白大褂的衣領上,把領子染得黑黃。

我又開始胡思亂想,我又開始想入非非。

竹芯圓潤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木槿莫名其妙生氣的眼睛,昨晚吃的豬蹄,還有樓下大爺手推車上的薏仁豆漿。

大爺的手推車是四個輪子的,車上放著一臺豆漿機,一籃子薏仁、黃豆、綠豆、紅豆。大爺側著身子,目光繞過豆漿機,落在我的身上,一臉諂笑。

“同學,還是薏仁的?”

“嗯。”我說。

薏仁和中,化溼濁,味道也不錯,跟黃豆放在一塊兒,蓋不過黃豆味道,喝的時候卻能吃得到薏仁的渣滓。

☆、圓椒

縈繞在我腦海裡最無解的三個問題一直是“早飯吃什麼”、“午飯吃什麼”以及“晚飯吃什麼”。石韋足不出戶,全靠點外賣,每單都有三十減十的優惠券,一頓二十塊錢,怡然自得。蕪荑只吃薯片、餅乾,喝小瓶可樂,從來不吃主食,臥在床上,好似一個前清的官宦在吸食鴉片。

我和商陸面面相覷,望著樓下彩鋼瓦的臨時板房,互嘆一口氣。

“吃啥呢?”

“食堂。”

偶爾我問他答,偶爾他問我答,總之最後都我們都去了食堂。

彩鋼瓦下,食堂陰暗潮溼,燈亮得不甚明朗,人頭攢動,看不出生氣,彷彿整個食堂裡走動的都是世界末日裡的喪屍。食堂一共六十張桌子,大約能坐下二百四十個人。除了正午十二點前後十分鐘,其他時候滿不了坐,大部分人都用塑膠袋盛著飯菜湯水帶回宿舍飼養自己。

學校陰盛陽衰,男女比例一比七,食堂裡大約一比三,五成的女生都在自習室裡,要麼看書,要麼睡覺。

我看到赤松開著車到了食堂門口,隨意停下,隨意進了食堂,他穿著光鮮亮麗,戴著墨鏡,我瞧見了他,但沒理睬他,商陸也沒理睬他。

我和商陸在食堂晃悠了十分鐘,看著玻璃視窗後面的飯菜,似乎被海水淹沒一般,不知所措。

“吃啥?”

“待我三思而後行。”商陸說。

他屏住呼吸,離玻璃視窗一米遠,努力不讓食堂大媽察覺到自己的存在,否則騎虎難下,亂了站腳,被反將一軍。他從江南風味踱到東北風味,又踱了回來,看天花板,看牆,看地,看我,然後又看了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