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我能感受到她的胸脯會像雨後春筍一般,茁壯成長。我發現女生的懷抱裡有香氣,有桂花香、蘭花香、梔子香、梨花香……我覺得我迷戀女人,大半原因在於小時候被諸如木槿這樣的女生擁抱太多,我同吸食鴉片的清朝遺老一樣上了癮。
湯匙轉得漸漸慢了下來,匙柄漸漸停了下來,停到了蕪荑面前,像站街娼妓一樣朝著蕪荑勾勾手指,挑逗並且香豔。
蕪荑醉了,兩眼迷離,顯出痴呆面容。
“蕪荑,該你說真心話了。”赤松說。
在此之前,赤松說的真心話是“我要在美國讀個醫學博士,然後回國抨擊中醫,我要當現代醫學在中醫界裡的內奸,我要從中醫的核心機構瓦解中醫的勢力”。
儘管我不覺得赤松的打算很正確,可是這世上沒什麼正確不正確,我很難找到一個從世界產生開始就存在的事物衡量標準,現在的標準都是人定的,都不是無懈可擊的。哥白尼的日心說之前,所有人都堅定地相信哥白尼是錯的,日心說盛行之後,所有人都堅定地相信哥白尼是對的,如果群眾是衡量標準,那就無法發現真理了。
蕪荑打了個嗝兒,全是酒味,他早晨沒刷牙,還殘存昨晚夜宵的味道,大概是衛龍牌的辣條。
蕪荑微睜雙眼,儘量炯炯有神,他說:“我想說,為什麼我想認識的女生全都不想認識我,為什麼遠志身邊有這麼多的女生?眼睛動人,臉蛋漂亮,脾氣那麼好的小輝為什麼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為什麼遠志能跟她一聊聊三天三夜?”
“那都是謠傳。我跟小輝沒那麼熟,就沒說過幾次話。”我說。
“我他媽跟她一次話都沒說過!”
“那是你和女生溝通技巧有問題。”
“你他媽才有問題,你他媽才有溝通技巧。我那麼喜歡小輝,她正眼都沒瞧我一次,你有什麼資格跟她說話?你有什麼資格!”
“我有我的人身自由權,有話語權,怎麼沒資格了?”
“你不喜歡她就是沒資格跟她說話!”
蕪荑滿身酒味,他跌跌撞撞地從座上站了起來,褲子裡的零錢叮噹直響,他表情痛苦,像死了兩個兒子的拉奧孔,他兩眼發紅,像見了紅布的西班牙鬥牛。
“你他媽根本沒資格跟她說話!”蕪荑的酒從胃裡向外泛,泛到嘴裡,從嘴裡吐了出來,桌子,凳子,地板,一片狼藉。
“哎,蕪荑,我們好好喝酒,你別找茬啊。”赤松說。
“老子就是找茬,你說怎麼滴吧!老子就是看他不爽,老子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他這狗。日。的。”蕪荑說。
我從來沒聽過別人這麼罵我,更想不到同舍的哥兒們會這麼罵我。我也喝了酒,酒精興奮了我的神經,正電荷負電荷在我身體裡飛速傳導,到我的大腦皮層,到我的神經中樞。酒精像潤滑油一樣讓我的腦袋極速執行,我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悄悄向門口挪了一些。
☆、打架 二
我們每喝完一瓶啤酒,就把各自喝空的酒瓶碼在自己跟前,兩箱結束,眼前高樓林立,我的面前是時代大樓,是大悅城,是津灣雙塔還有別的我實在記不清名字的大樓。
蕪荑喝得最多,喝得出奇得多,他的面前不是大樓,而是大片的原始森林,密密麻麻全是百十米高的大樹,什麼大水杉、大樟樹、大面包樹,我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都有。
蕪荑喝得爛醉,渾身上下都是酒味,每一毛孔都在散發酒氣,用紅外線掃描器看他,除了心臟是純正的紅色,別的全都都紅的發紫發黑。他的溫度太高了,以至於他的大腦不聽使喚地胡思亂想,他的雙手不聽使喚地倒拔一顆面前的大樹,大樹青蔥,上面寫著大大的五個字,“哈爾濱啤酒”,他雙腿不聽使喚,朝我走來。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