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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我想起宋朝詞人李清照的“梧桐更兼細雨”還有黃升的“此情誰會,梧桐葉上疏雨”,不禁覺得離別在夏季是恰逢其時,情景交融。

我喝著酒,聽著雨,看紫羅蘭的綠葉和不遠處的桃花樹下綠草茵茵。

“烤好了,一人兩串,來來來,肉最多的我要,我烤肉太費力氣,我最瘦,我要補補。”石韋說。

“給你給你,這小孩兒,真是,護食。”赤松說。

“我不要了!你吃,你吃,吃了你烤。”石韋說。

“好好好,我認錯,大爺您繼續烤。”赤松說。

我手上一串羊肉,一串牛肉烤得都不是很熟,但是牛肉羊肉也不能烤得全熟,不然太難下口。

烤肉醬下的肉很嫩,沒有一點腥味,我想過要是石韋沒能升研究生,提前畢業回家,開個烤肉店也是可以的,江蘇的烤肉店都太小氣,每一串的價錢和天津的一樣,兩塊錢,可是肉量相當少,以至於一口吃下去,吃不出肉感,分不清到底是豬肉浸了羊尿還是老鼠肉浸了羊尿。

我挺羨慕那些學術型的同學,他們做完實驗可以在導師的同意下,偷偷地把實驗用的狗啊,兔子啊帶回去燉了吃。我聽說有一個藥學的學長,把實驗兔子帶回去吃,但那隻實驗兔子是三級癌痛的實驗留下來的,注射了很多嗎啡。第二天他和他女朋友做婚前生理檢查,然後尿檢陽性,調查了好久才知道是實驗兔子的問題。他女朋友一怒之下,不體檢直接結婚,然後生了個兔唇的娃,那學長說:“啊,這是我親兒子啊,我剛出生的時候也是兔唇,跟我多像吶。”

我們烤著肉喝著酒,聽著夏夜小雨,吹著彌天的大牛逼。我們一致認為,學校是一個將無知少年培養成牛逼或者傻逼的地方,無知少年絕大部分都成了傻逼,少部分成了牛逼。雖然赤松打心眼裡反感蒼耳子,但他還是承認,蒼耳子以後肯定是牛逼,並且他還承認,自己以後一定是傻逼,而且我們都是傻逼。

“我不這麼認為,這傻逼和牛逼,要在不同的領域裡說。比如啊,蒼耳子在文學上,就是傻逼,她除了醫學別的什麼都不看。商陸在文學上就是牛逼,他把圖書館的書都看遍了,你說他牛不牛。”我說。

“我覺得你在寫淫詩,撩妹子方面是牛逼。”赤松說。

“哎,我什麼時候撩妹子了,白薇是哥兒們,木槿是我妹,我這五年真正關係好的女生不就這幾個?”我說。

“啊,不對,那些像推送新聞一樣告訴你各種奇怪事情的學妹們算什麼?”商陸說。

“我沒撩她們,我好歹是學長,有幾個學妹也很正常啊。你們不都有啊?”

“反正我的學妹們從來不給我推送新聞。”

我們繼續喝酒,酒很快就快喝完了,肉也很快吃完了。我們都覺得自己的肚子大了幾倍,應該飯後跑跑步。

“跑步去。”商陸說。

“這燒烤爐子怎麼辦?”石韋說。

“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留給物業大媽吧。”商陸說。

我們走出竹亭,紫羅蘭葉子上的水不停地往下滴,滴在我們每個人的頭上,順著脊背跌落下去。

我們繞著學校,從黃泉路跑到西湖道,跑到南豐路,跑到鞍山西道,又回到黃泉路,我們覺得跑得不夠盡興,於是繼續跑,我們沿著861的公交車站往濱江道方向跑。雨一直下著,我感覺酒精和牛羊肉在我的胃中翻滾,像炒菜一樣,上下顛簸。我眼睛一緊,鼻子一酸,口中一陣噁心,對著“性病、梅毒”的老中醫廣告就吐了下去,滿地的啤酒和牛羊肉。

“媽的,白吃了。”我說。

吐完之後,我全身舒坦,我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可以繞著天津城跑上一圈不帶休息。

濱江道在深夜的雨中依舊燈火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