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奏報之後,不免便感嘆長孫儉還真是有點幽默和滑頭。
經此一番波折後,他是既沒有違背中外府派遣他來到荊州的意圖,同時也沒有擅自做主的將荊州軍府的機密洩露出去。
這做法看似是在騎牆,但想想長孫儉已經是跟隨宇文泰那麼久了,在中外府當下明顯有些別有用心的試探之下仍能保持一個不偏不倚的態度,也算是李泰贏了。
不過宇文泰想要了解這些情況,途徑和方法還是有不少選擇的,但卻選擇這樣直接的公文垂問,除了所詢問的事情本身讓荊州軍府無從迴避之外,應該也存在著一定的要考校荊州軍府內部人心的意味。
看這樣子,自己一直所希望並努力促成的局面估計要出現了。想到這一點,李泰心內也不由得暗生興奮,鋪墊多時總是需要一個爆發和檢驗的時刻了。
雖然在李泰眼中,宇文泰一直處於一個明牌的狀態,讓他在許多情況下都能提前佈局、關鍵時刻領先一步,但並不意味著他就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有的時候自以為安全卻很危險,以為危險卻相對比較安全,特別是在一些意料之外的突發狀況發生之後,逼得宇文泰不得不想打破規矩的時候,如果李泰還不能夠及時的跳出規矩去,那他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危險。
比如今年的下半年,對於李泰而言就是一個檻兒。
宇文導的意外離世讓宇文泰喪失了一個制衡李泰的人選和手段,雖然這所謂的制衡也僅僅只是他自以為,由始至終宇文導也沒能對李泰的發展產生任何實質性的制約和限制。
但無論如何,宇文導的早逝對宇文泰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而當他再想調整宇文導去世後的內外格局和人事局面時,李泰就會成為一個非常扎眼和突兀的存在。
雖然宇文泰一直對李泰親暱有加,甚至為了讓李泰做他女婿而收其娘子為養女,但這是因為宇文泰一直自信能夠控制住李泰。可是當這種信心不再,那李泰才會領教到宇文泰的真正手段。發起狠來,這些鎮兵可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什麼規矩之類的統統都可以拋在一邊。
這一情況是無可避免的,在其真正到來之前,李泰能夠做到的只能是盡力壯大自己、並且營造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局面。若凡事都等到臨時抱佛腳,他在這世道內也混不到這一步。
同宇文泰徹底的翻臉、完全走向對立,眼下的李泰明顯是做不到,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畢竟再等一等,老傢伙自己就自爆了,等著撿金幣就可以。
然而區域性的衝突和對抗,李泰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在此之前他也仍然做了不短時間的鋪墊和準備。
他心中有了真正確鑿的計劃是從插手蜀中戰事開始,包括年初回到關中參與廢立,並且主動賣力的為宇文泰爭取封王,以及當下主動出征淮南,統統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將這個衝突和對抗所發生的地點選在荊州總管府下。
如果是在關中和宇文泰發生衝突和對抗,那無論是何種形式、何種規模,李泰佔據優勢的可能都非常渺茫。畢竟在關中,你比我早你是爺,但是如果來到荊州,那就可以比劃比劃究竟誰是誰的爹!
原本李泰是打算轉移前往義陽以觀事態的發展,但是如今看來中外府似乎已經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也不由得感慨人心真是禁不住考驗。
過往多年的甜言蜜語,在這實實在在的誘惑面前,仍然是經不住考驗。也不只是是他把這局面營造的太好了,還是宇文泰太過禁不住誘惑了,總歸還是人生難能如初見啊!
於是他便著令信使歸告留守府員們,淮南這邊情況較之他料想中還要更加複雜一些,大軍仍需駐留更長一段時間,以防取得的戰果遭人侵奪瓦解。
至於中外府所垂問之事,他這裡會出具一份此番大軍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