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奏聖人,李岩心中想著怎麼給聖人送份大禮。”
“大禮?你獻上的美酒佳餚已是最好的禮物。”李隆基微笑道。
皇命難違,要是皇帝腦子一熱,要自己將釀蒸餾酒的法子交出來,穿越這點優勢豈不頃刻化為烏有,李巖微笑拱手道:“山中仙釀酒烈味美,對居於苦寒之地的胡人來說,在漫長的冬季,無疑是保命驅寒的仙釀,可釀酒需要耗掉大量糧食,如能換回成群的牛羊戰馬,才能大量生產。”
李隆基沉思片刻,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興趣來了,伸手道:“繼續說下去。”
“李巖年少,智淺識短,動腦筋想了那麼一點,請各位相公指點。”李巖朝圍在李隆基身邊七八位宰相團團作揖。
戶部侍郎宇文融與李巖在遊園會上相識,也賞識他的才能,對他一直就有好感:“李待詔,今日又不是廷前奏對,但言無妨。”
站在李隆基身前,李巖聲音壓得很低,輕輕道:“如果大唐與塞外諸胡互市,用美酒等奢侈品換回牛羊馬匹,不是可以削弱塞外諸胡的實力嗎?”
李巖說完,掃了一眼勤政樓上的諸蕃酋長,退到一邊,閉口不言。
皇帝李隆基見李巖欲言又止,心中明白,吩咐了高力士,讓百官貴妃,諸蕃酋長拜辭離去,獨留下幾位宰相重臣,聽聽李巖的見解。作為開元盛世的明君,他並沒有因李巖人微言輕而忽略他的真知灼見。
何況今日他在大殿替自己出了口惡氣!
勤政務本樓底樓大殿。
簾幕高挽,李隆基坐在平臺上的雕龍胡床上,一群宰相重臣俱都賜了座,君臣之間並無禮儀約束。
“孫子曰,不戰而屈人之兵,李巖以為,大唐應該嚴控奢侈品的生產製造,如美酒、絲綢、茶葉、瓷器等等,用質地最好的產品,最昂貴的價格與塞外諸胡互市,突厥、吐蕃、回鶻等酋長貴族追求豪奢,必會更加盤剝治下子民,他們國內禍亂繼起,內憂不斷,大唐陳重兵於邊境,派人招募其國內飢寒交迫的民眾……”李巖娓娓道來,目光不時注意著皇帝和各位宰相的臉色。
李巖這主意不錯,運用奢侈品的經濟戰,在塞外諸胡中製造階級矛盾,讓它尖銳化,把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之間的矛盾轉化為統治階層與民眾之間的矛盾,似乎看著可行,前世不愧是讀過毛選的青年幹部。
幾位宰相或是沉思,或是點頭,中書令張說對李巖本有成見,認為他有才無德,心術不正,指著李巖大聲譏諷道:“聖人仁德,廣佈恩澤於四海,講求的是道德禮儀,豈會用這不入流的手段,萬一胡酋羨慕中華的美酒絲綢奢侈品,召集胡騎來攻,奢侈品豈不成了罪魁禍?大唐就是要戰,也要堂堂正正而戰。”
就差一口唾沫吐在臉上,一番厲聲訓斥李巖如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必須忍,這是當朝為的宰相,李巖敢跟他去辯論?咱裝拙,李巖叉手為禮,退後一步道:“小子受教!”接著退到一邊,君子不辯微笑淡然,再不一言。
你一個位高權重的宰相,跟一個少年過意不去,宇文融看不過眼,出言反駁道:“塞外諸胡從來不識禮義廉恥,力強者稱雄,中原一旦有事,莫不趁火打劫,那個時候張相公就用道德禮儀去感化諸胡。”
“宇文侍郎,你說話老是斷章取義,我又沒說不動刀兵。”張說聞言勃然大怒。
當朝另一位權相,侍中源乾曜悠悠道:“吐蕃王子今天叫囂,它們有雄兵百萬,戰將千員,青藏高原地勢高險,唐軍仰攻,受困於地利,不服水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翰林待詔李巖所言不無道理,如能策反吐蕃兵將、牧民來投,唐軍也會少犧牲一些。”
坐在胡床上的李隆基沉思片刻,很快作了決定:“永穆公主、翰林待詔李巖獻酒有功,筆架峰下還有五座皇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