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只要得了閒便開始討論兵法,那股熱烈勁兒,真讓人受不了。要不是趕路趕得急,沒準會抵足而眠。談到天亮,田承嗣估計看著軍神堂弟子眼熱,也加入了討論,他出自安西將門,耳聞目染,對安西四鎮的軍情地理比較熟悉,讓封常清、張巡眼界大開,長了不少見識。
他們三人一時興起,竟然把行路當成了千里奇襲的演練,過蘭州,北渡黃河,進入了河西走廊,這三人互不服輸,暗地較勁,馬不停蹄跑得歡,渾沒有顧及到只想到河西升官財的楊釗,一路風餐露宿,把他這個相貌堂堂的長征健兒生生拖成了面黃肌瘦的病秧子。
這天,四人騎著馬進了河西走廊,就覺得有些不一樣,祁連山的雪水消融,匯成大大小小的河流。在陽光下如同歌姬舞動的披帛,彎曲悠長,遠遠望去,河岸邊有成片泛著新綠的果林,看得出俱是新栽不足月餘的樹苗,去年種植的蓉已經成了紫色花海,大群的蜂蝶編躚,鬧出絲路上一派盎然的春意,這還是河西嗎,彷彿走到了江南?
好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伏波王李巖不是一直忙於戰事嗎?他有時冉理政治民?
張巡暗暗好奇,他不知道,前任的河西節度使張九齡為人清廉剛。直,在赴任路上,在李巖耳邊像個唐僧似的唸叨,李巖忍受不了他的折磨,又不集衝他火,老丈人是不能得罪的,只好平心靜氣與他交談,將前世下鄉搞的調研拿集來探討,如何組織農莊,找錢莊借錢,因地制宜,展特色農業。永穆山莊的成功也在那兒擺著,把自詡才高的張九齡說得不吱聲了,還真是不容易。到了河西,軍事全交給李巖,民政張九齡當仁不讓。一手抓了,疏俊河道,防沙固土,種植蒂,獎勵耕牧,整天在河西的河岸戈壁的轉悠,比李巖還要忙累,這可比在朝廷勾心鬥角強。
過了涼州,到了甘州地界,就見到了遠處雪山皚皚,近處湖泊河流縱橫的塞外江南景色,四人無心觀賞風景,趕著報到,決定不進甘州,直接去了大馬營草灘的漢陽堡。
四人駐馬高崗,遠遠望去,擂圓形的漢陽堡宛如一隻伸張四肢的烏龜,每道城門都修了外凸的甕城,高高的碉樓像值守的大唐軍士,瓦立在藍天白雲之下,守衛著這片灑滿繁星般花朵的草灘。
封常清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馬鞭前指:“看見沒有,伏波王的守城戰法,把城牆,碉樓。裡坊巷道視為地理,提前疏散那個區域的百姓,先處戰地,將敵軍誘進來打,哈城之戰,千里鏡早將吐蕃軍的調動瞧個一清而楚
張巡在四人中悟性最高,瞧著天空的飛鳥白雲,忽聚忽散,心有所得:“用兵之法,雲合鳥散。變態百出,伏波王用兵,不是墨守成規,不依古法,而是守中有攻。以攻代守,以麻痺和誘敵為手段。出其不意地進行設陷,偷襲,反攻。以此達到攻守的目的
這番話把封常清聽的暗暗吃了一驚,瞧著張巡的目光已大不一樣,讚賞中帶著驚奇之色,這樣的聰穎少年如果不入羽林武學,簡直是太可惜了。
四人在開滿紫花蓉的河邊下了馬,洗去臉上的疲累和旅途的風塵,恢復了精氣神兒,這才呼了口氣。信馬由韁。向漢陽堡緩馳過去。
到了城門口,不禁嚇了一跳,嚯,好長一條的隊伍,四人牽著馬隨著隊伍緩緩前行,前後一瞧。多是年輕的面孔,一張張臉上滿滿都是建功立業的憧憬,打聽了一下。原來是大唐各地來投羽林武學的。
西京長安,東都洛陽。河西漢陽堡都設有羽林武學,按正規的程式,在長安洛陽學習一年,優異者遠赴河西,在邊疆中實習一年,調入邊軍聽用。眼下河西隴右青海之地移民屯邊,大唐軍在星宿海集結,眼看戰事又起,長安洛陽的羽林武學生只要開了學籍證明,有教習的舉薦書,就可自行趕赴河西漢陽堡。其它道州也設有羽林武學的招募點,由一些傷殘的河西軍老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