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夜風穿過碧紗窗,搖亂了燭光,映著李巖的臉,忽明忽暗。
“那就讓忍衛除掉他?”冷霜兒行事果決,“騰”地站起。
“他惡形未現。惡名未彰,無故殺之,容易讓人膽寒,就像王準一樣,殺了他倒也痛快,恐怕留下的後患更大,就派兩名忍衛,去戰場上盯著他,插枝羽箭補個刀什麼的就行,他死了,還能落下個烈士的名聲。”李巖吩咐完這幾句,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左威衛郎將王忠嗣,你與太子,忠王李亨等一同在宮中長大,兄弟情深,這次星宿海大戰,你也可能中枝帶毒的流矢,不治而亡,誰知道呢?
冷霜兒火熱的身子已貼了過幕,溫柔道:“巖哥兒,我要你抱我上床。”
風動,燭搖。夜涼似水,書房內室,一室春光繾綣。
唐蕃邊境。六自上旬的晏宿海。
左威衛將軍哥舒翰,在一群河西軍將的簇擁下,沿馮高坡。遠眺星羅棋佈的湖泊,在陽米下熠熠閃光,宛那片繁星。
雄毅高大的左威衛郎將王忠嗣。用馬鞭指著下面的地形:“星宿海是一個狹長的盆地,東西長六十多里,南北寬二十多里。黃河之水行進至此,因地勢平緩。河面驟然展寬,流變緩。形成數以百計的湖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此地道路難行,不利騎戰,不利通行。”
身處戰地,先把附近的地形勘驗清楚,這幾乎成了河西軍雷打不動的傳統,哥舒翰率五千鐵刃軍。星夜兼程,來到星宿海。連威遠堡也未進,威遠堡,就是以前的瑪多古渡,就來勘驗地形,讓王忠嗣著實佩服,伏波王帶出的軍將,質素果然高。
回城一路緩馳,哥舒翰與王忠嗣並馬而行,隨意問道:“王郎將率軍沿唐番古道躍進幾百裡,奇襲星宿海,功勞不為何得不到升遷?”
我率五千軍橫掃星宿海,大掠牛羊駿馬十餘萬頭,救回的漢人也有數萬人,吐蕃奴隸和女子也不少。為何沒有我的升遷?王忠嗣一愣,還未開口,聽見哥舒翰輕聲道:“皇甫惟明與吐蕃勾結,陷害河西軍的案子翻了,也牽涉到你,伏波王暫時保下了你,如何選擇,你自個兒拿主意吧,兄弟!”
皇甫惟明那卓我沒有參與。就想盡個大唐軍將的本分,強襲大非嶺我不是冒死輕生,突破大非嶺後馳援哈城,伏波王李巖現在開始秋後算賬,王忠嗣沉默不語,臉上的線條宛如石刻出來的一般,將視線投到遠處,黃河流經扎陵湖,一半清澈碧綠,另一半微微白,涇謂分明。
耳邊傳來哥舒翰的嘆息聲:“唉,你在宮中長大,與太子親近,伏波王會放心身邊有頭猛虎?你如真心投效,可上奏摺彈劾皇甫惟明,將他的醜行揭露出來,日後的天波府的從事中郎,有你一個位置,言盡於此,好自為之。”
三日後,威遠堡,軍衙。
隴右的威成軍。朔方精騎。河西的鐵刃軍。團校尉以上的將校濟濟一堂。
左威衛將軍哥舒翰坐在帥案後。現在他的官銜最大,擁有五千鐵刃軍,戰力最強,前兩日,威成軍,朔方精騎部分軍校就被客客氣氣請到營中,觀摩鐵刃軍的秘密武器,眾將見後,莫不信心十足。
“現在兵部郎中皇甫惟明正與吐蕃和談,正可麻痺敵軍,我軍以星宿海為橋頭堡,沿著唐番古道,直取邏些,讓每個吐蕃蠻子都記住大唐的軍旗是紅色的,大唐的橫刀雪亮。”哥舒翰的底氣很足,一上來就是猛攻,惹得這幫子餓狼般的大唐軍將紛紛叫好。
左威衛郎將王忠嗣猶豫了好一會,咬牙道:“皇甫節帥還在邏些商談和議,我們現在冒然出兵,豈不是置他於死地?”
“皇甫惟明能為國死在邏些,也是他的幸事,要不然勾結吐蕃,陷害河西軍的罪名至少讓他誅三族。你們也要想清楚,現在伏波王掌西北諸鎮軍事,要是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