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很快交付廷議,並以更快的速度,獲得了透過。
隆慶六年七月初,在陸準的首暢之下,皇帝為先皇皇后陳氏上尊號仁聖皇太后,而給自己的生母與其並尊,上尊號為慈聖皇太后。地位上,二人幾乎再無區別,李太后也自此真的成了李太后。
而緊接著,陳太后入住慈慶宮,李太后入住慈寧宮。聽說了訊息的陸準又跳出來提議,說皇帝年幼,沖齡喪父,應由其生母慈聖皇太后看護起居,方才穩妥,故而建議慈聖皇太后暫時遷居乾清宮。
這些事情與政事看上去幾乎沒有任何的意義,但陸準卻反倒對此樂此不疲。上躥下跳的,極力促成如此之類的事情。但京察在即,絕大多數人的心思還是放在了這個上頭。
不過,看似不在意的陸準卻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當年七月六日開始,吏部大開京察,僅僅月餘的時間,就真的像是陸準跟馮謙說的那樣,往日裡高拱的朋黨們群龍無首,這一次是慘敗而歸。包括吏部員外郎穆文照,都給事中宋之韓、程文,吏部主事許孚遠,監察御史李純在內的八十五員在京官員被降調外任,另有光祿寺寺丞張齊、尚寶寺丞陳懿德等人被勒令去官閒住。
陸準一直以來都沒有閒著,除了派蔡守備之下的那一營人盯住自己的自留地之外,就是不停的出入各種酒家,請這些罷黜離京的官員飲宴。他說的倒是冠冕堂皇,當年高閣老待他不薄,現如今高閣老不在了,他的朋黨、學生就要遠調外任,自己自然要送一送的。
官場上,成王敗寇,沒有人覺得這些得罪了張居正的人還有機會能夠回到京城。自然也就對陸準這毫無意義的拉攏視若無睹,就連張居正自己,也沒有將陸準這小動作放在心中。不過是當他帶呆的煩了,找幾個人喝喝酒、發發牢騷罷了,並不以為意。
時近九月,該離開京城的人,十有八九都已經在磨磨蹭蹭之後踏上了赴任的道路。陸準的酒宴,也就隨之減少了。但卻依舊是每宴必醉,經常是醉醺醺的被在營中好生操練了一番恰似脫胎換骨的新護衛遲法典扶著從酒樓裡出來。
這一天也是一樣,好在小皇帝看陸準忠心有加,再加上他平素就擺出一副朝政與我無關、我不想管、不想碰、就想當個太平爵爺的樣子,讓朝臣們對他也是有些禮讓的,故而年紀輕輕的,就被賜用二人肩輿。雖然說不賜,他也不是就不能坐。但畢竟不賜的話,就名不正言不順,按道理,他還是要老老實實騎馬的,但現在,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乘著肩輿到處跑了。
陸準被兩人抬著,在肩輿上坐著,慢悠悠、慢悠悠的顛來顛去,顛得他直想吐。但他也知道,自己這個狀態,走回去才叫出洋相,騎馬回去他非讓馬給摔下來不可,也只得強忍著。反正距離自己的府宅也沒有多遠的路程了,忍一忍也就到了。
可誰知,就在肩輿靠近騾馬市場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將前面抬著肩輿的轎夫給嚇得一哆嗦,肩上力量一鬆,肩輿被他扔到一旁,後面的人獨木難支,眼看著陸準&l;咣當&r;一聲連帶著肩輿一塊兒摔在地上。
遲法典在營中這些時日算是被管束過來了,再加上有遲俊整日的耳提面命,此時對陸準非但已經沒有了敵意,反倒是忠心極了,直把陸準看作是遲家飛黃騰達的希望。此時見陸準就這麼摔了,他頓時驚得長大了嘴巴。
來不及上前扶持,遲法典就看到那剛剛竄出來的人影正不知道抓起個什麼人來,狠狠地一拋。這一拋不要緊,那被拋擲的人影就衝著陸準這邊過來了。
遲法典嚇得什麼似的,卻無奈功夫不濟,想救都來不及!眼睜睜的看著人影砸在陸準身上,將陸準砸了個七葷八素,他惱怒地抽刀上前就跟那突然竄出來的罪魁禍首打在了一塊兒。
再說陸準這邊,這麼一摔,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