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話?&rdo;馮謙追問道。
陸準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ldo;政由寧氏,祭則寡人。&rdo;
馮謙的眼神頓時凝了起來,看向陸準的目光中多了些審視的情緒。他很想知道陸準到底在想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在當年那件事情之後,兩人的關係就已經註定回不到最初的樣子了。而在那之後,陸準也始終在成長,在改變。直到這一次,陸準從遼東歸來,似乎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心裡,卻早已不再是曾經的樣子。
&ldo;你到底想幹什麼?&rdo;馮謙索性直接發問了。
馮謙早就發現了,陸準在背著他做小動作。馮謙也曾經試圖去查,但沒有鄧承平的配合,他看到的都是陸準想讓他看到的,除此之外,他什麼都看不到。他當然也曾經試圖去直接向陸準發問,可是幾年來,陸準對他的這種問題始終含糊其辭,沒有正面回答過。這一次,馮謙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確實的回答,可陸準卻依舊在跟他打哈哈。
&ldo;我幹什麼,你不知道?我不想幹什麼,我也幹不了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唄。&rdo;
陸準的回答很含糊,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只是在搪塞而已,這樣的回答當然不能讓馮謙滿意。馮謙的目光直直的注視著陸準,等待著他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陸準堅持了一會兒,終究敗下陣來。
&ldo;好吧,好吧,我老實交代還不行嗎?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rdo;
&ldo;你不說我就不擔心了嗎?&rdo;馮謙冷笑一聲,追問道,&ldo;快說,你到底想幹什麼?&rdo;
陸準想了想,回答道:&ldo;其實事情也不複雜,我也沒有騙你。陛下不是說了嗎?政由寧氏,祭則寡人。那是個和嘉靖爺一樣,容不得下面人跟自己作對的主兒。現在他馴順,那是因為他沒辦法,等到羽翼豐滿,你以為他還能再任由張居正掌控一切嗎?不可能了!我能做的,就只能是依靠陛下,我做的準備也沒什麼好瞞你的,你做的不也一樣是這些事情嗎?靠陛下的信任,靠文官自己的黨爭,我們就有控制一些事情的能力。&rdo;
馮謙看著陸準,他知道,陸準沒有說實話,但這樣的解釋,已經是陸準能夠給他的最好的解釋了。如果陸準不願意說,那麼去逼他也是沒什麼用的。
嘆了口氣,馮謙改變了說法,&ldo;我其實也不在乎你到底在準備什麼,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句話我跟你說了不是一遍兩遍三遍,而是幾十遍上百遍了。陸準,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往心裡去?活著,什麼有,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懂嗎?我知道,你在遼東,幹了不少以身犯險的事情。那些,我管不住,也不想管你,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前亡,如果能馬革裹屍,對你來說倒是個好的歸宿。但如果你死在朝堂的爭鋒上,那陸準,我告訴你,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永樵今年六歲了,你這個當爹的怕是都不知道兒子長什麼樣子了吧?但他起碼還有爹!起碼你這個當爹的給他掙了一個金飯碗,日後他就是什麼都不幹,也有朝廷勛祿養著,也會被人尊稱一聲伯爺。你幹什麼事情,可以不考慮自己,你總要考慮考慮永樵吧?你不忍心讓他這麼小就沒了爹,也沒了指望吧?守好你的爵位,不要急,慢慢來,徐徐圖之往往都能奏效,滿盤皆輸才是最壞的結果!&rdo;
只有在馮謙提起陸永樵的時候,陸準的眼神才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波動。
但比起兒子,他倒是覺得,他更對不起的是寒煙。當年納妾,只不過是他一時的臨時起意而已,寒煙處心積慮的接近他,最終獲得的,除了一個如夫人的名位和永樵這個親生的兒子之外,就只有獨守空閨,日日苦盼了。
陸永樵,陸準起碼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