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此行帶兵統帥的是玳爍,他先前還不過是玳國三皇子的時候,領兵驅蠻夷、戰匈奴、保邊疆的事蹟,玳國上下幾乎人人皆知。
也是因此,他在玳國的民心才較之其他幾個皇子之列要穩得多。
現在想想,他當初做的那些事情,恐怕也都是為了之後的奪嫡做的準備。
他一向便驍勇善戰,若不是他領兵,楚國的勝算要高出許多。
這一仗,秦阮昕也只在前幾日的時候遙遙見過他一次,一晃三年時間,可他卻依舊當年模樣。卻也不是,較之當年,他的氣質更是凌厲得多,也許是有了一國君王的身份在身,他整個人也顯得比之前更為霸氣泠然,雖然隔著很遠,但是秦阮昕一眼便能認出那是他來。
不管是靜靜站著,還是舉手投足,都自有他的一番帝王之氣。
也是這個時候,秦阮昕才發現,她對於那個遠遠的男人,真的不再像從前一般了。
她看著他,卻覺得自己的心情無比的平靜,那些從前的事情在她心中一瞬一瞬地閃過,但是她卻可以毫無動容地去看待,那些從前的事情,終歸只是從前了。
如今,他和她站在對立的兩個地方,領著他們的千軍萬馬,朝著完全不同的兩個目標而去。
甚至廝殺在一起時,腦海中也只有你死我活的四個字。
所以玳爍,我們真的只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這一仗,不管你是驍勇將軍也好,謀略帷幄也罷,我也要同你對戰到底。
秦阮昕拽緊了拳頭,才剛剛收回心中所想,便聽著帳外有了動靜,她顧不得其他,便快步走了出去。外頭已經亂成了一團,是劉統領受了重傷,被幾個軍士用擔架抬著急急便往軍醫的帳篷裡小跑過去。
後頭的幾個跟著的人也皆是渾身血跡,汙濁不堪。藥童忙活著幫這個包紮,那個上藥。
楚君亦也趕了過來,秦阮昕才剛走上前,便已經聽著一個兵衛跟楚君亦稟報著情況。因為越城外地勢,倚山而為,山路陡峭,軍隊無法速度穿行,而正面也不好大幅度進攻,所以即便玳軍人數眾多,但是出戰時候,數量卻發揮不了太大優勢。原本前幾日對戰時候,劉統領領兵出戰,帶著十萬兵馬擺出長龍兵陣,倚靠這樣的地勢,防住攻勢並不算難事。
而且越城戰亂,城中百姓也不甚安穩,所以秦阮昕他們除了打一場勝仗之外,要做的還有很多。
所以其他兵衛除了幾處防守之外,都遷去休整城牆和補給之用。
但沒想到,玳軍幾日猛烈攻擊的動靜之下,竟有數千人從山丘爬越而過,琢磨著時間竟是在山中埋伏了多日的,待劉統領帶著兵馬和前方的軍隊戰得酣暢之時,便從後方圍將過來。
因為玳軍都是穿著一色的墨綠衣服,又是用繩索從山岩上迅速盤旋而下,楚軍根本來不及防範。
劉統領的兵馬便被玳軍前後圍攻,受了重創,再待楚軍有了訊息,速速趕去營救之時,玳軍卻已經迴轉陣型,待楚國後方援兵到,便不知從哪扔出的煙霧炮仗,讓楚軍亂了陣型,無從包圍,逼迫面敵。
玳軍勢如破竹,戰了個痛快。
這會子,玳軍已經撤了兵,劉統領十萬兵馬折了三萬,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後方援助的二營軍隊也是死傷多數,劉統領腹上一劍,生死未卜。
楚君亦已經吩咐下去,除了少數的幾個,軍醫都趕去了一營二營那邊,這一晚上,恐怕是有得忙活了。
秦阮昕咬緊了牙關,心中有些恨恨,聽得那兵衛的描述,玳軍所穿的軍服,採取的軍事行動,什麼炮仗煙火、迷彩,都跟三年前遂城之戰上,她用來對付捷兀的招數相同。
她知道,這是玳爍故意做給她看的,用她的東西來對付她,是在告訴她,玳楚的這一仗,楚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