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在邵開河眼中就是典型的不忠,他肯定是更加容不下的!因為這一個人的緣故,那一天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捱了鞭子。被連累的尚且沒有輕饒,那這個逃跑的罪魁禍首更是難逃罪責了。要不是陸準知道了,親自去攔,那人非當場被打死不可。
邵開河這種變化,其實陸準也是有責任的。但仔細算起來,這件事情最大的源頭卻還是在邵開河自己的身上。
在那次抗旨抓錦衣衛的事情上,他的立場有些許的動搖。這雖然不能說明邵開河就是不忠,但陸準心中卻難免因此而有了親疏之別。相較於猶豫的他,更為受陸準信任的,只能是當時分毫沒有猶豫,直接下令動手的邵化海。
不過,除了勒令邵開河不準在宅中搞出人命官司,不準把人弄殘弄死之外,陸準對於他的這種管理方式並沒有其他的指教,算是放任自流了。
而上面已經提到了的邵化海,則是搖身一變成了整個宅邸的大管家。曾經的萬年老二這一次算是揚眉吐氣,他哥哥這回也被他強壓了一頭,讓這小子樂了好幾天。
不過,大管家卻也不是那麼好乾的,好在邵化海心思活絡,這一點上算是比他哥哥強百倍,與人交涉,打點四方都完全沒有問題,幹著幹著也就學會了,幾日之下已經做得算是有模有樣。
至於府中的安保,權力當然不是交給邵開河這個原本的親兵頭子。現如今,陸準身邊也不再有親兵,而是統稱為護院。主要負責這一項的是邵開河、邵化海兄弟曾經的手下,孫佔一。
其餘的,還有的就是文人們了。
帳房先生是新僱的,在公平當典當才華的一個久試不過的童生,名叫曹德仲。
庫房先生則據說是陸準的同宗,論輩分還是他的堂兄。不過這堂兄年紀也實在是不小了,已經是六旬高齡。陸準自己是不記得有這麼一門親戚的,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論起的。只知道他好像曾經也不叫陸潯,而是最近才改的這麼個帶水字邊的名字。家中的三個兒子竟然也跟著改了名字,至於叫什麼,陸準就沒這個心思一一去了解了。
馮謙跟他說過,這就叫&l;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r;。以前他是世職武官,沒什麼前程,現如今是伯爵了,可是大不一樣,所以認親戚的只會更多。他願意自降幾輩,老臉都不要了,跟你交兄弟,那你就索性認了唄。由此,陸準這才沒有深究下去。
至於大小的買賣,以及與孝陵衛那邊的錢款溝通,陸準則全部扔給了孫橋去負責。說不清是太信任他,還是手裡真的沒人,反正陸準是根本沒有給孫橋配一個類似於是牽制的人。
國朝規制,朝臣四品以上及家人是不允許做生意的。當然,規制是規制,事實是事實。不過也還是不好明目張膽,把什麼都擺在太陽底下。因此,明面上,陸準的所有生意、產業全都是記在孫橋名下的。
可以這麼說,在沒有牽制的情況下,孫橋辦事全憑良心。如果他要背叛陸準,陸準除了一刀結果他,讓他留到陰間富貴去之外,再沒有什麼更好的解決辦法了。這也將孫橋弄得整天緊張兮兮的,生怕陸準卸磨殺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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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日,隆冬的雪花從南都的天空中偏偏飄落,這麼小的雪,落在地上幾乎就是存不住的,但邵開河還是指揮著下人們在院子裡頭賣力氣的掃雪。
陸準從內書房走出來,在正堂屋簷底下活動活動筋骨,四下看看,突然扯著嗓子喊道:&ldo;化海?化海!&rdo;
邵化海聽到喊聲,不知從哪裡拐出來,跑到陸準面前,&ldo;三爺,您叫我?&rdo;
&ldo;嗯。&rdo;陸準搓搓手,仰頭看了看有些發暗的天色,皺著眉頭問道,&ldo;都這天色了,怎麼還沒來?不是不來了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