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走的時候沒有關門,凜凜寒風從敞開的門口卷進來,吹滅了火盆。陸準的身體無力的在牆邊滑落,頹然的靠著牆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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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三十,除夕夜,南都城內照例是一片燈火,爆竹聲此起彼伏。彷彿如果不是這樣,就體現不出一股子年味兒。
馮謙歷年都是不參與這些的,但今年有些不同,因為府上多了陸永傑這個小祖宗。
為了防止陸準因火而得的伯爵府再因火而失,馮謙這才不得不陪著陸永傑在寒冷的院中燃放鞭炮。不過玩著玩著,他倒是覺得有意思起來。
雖然家在南都,但是由於家中的狀況有些特別,回家對於馮謙來說一直意味著痛苦。因此,即便是過年,他基本上也只會在大年初一的時候回去給家人拜拜年,其餘的時候,都多半是不會回家的。
而每年這個時候,也用不著指望陸準什麼了。如果是平常,他還攔得住,但這一天,陸準是肯定要在年夜飯上痛痛快快喝一場的,一直喝到不省人事才算是喝好了。這樣一來,守歲之類的事情他肯定無法參與,只有馮謙自己來完成了。這麼想起來,好像是有很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樂趣了。
不過,即便是樂趣再好,他也沒有那個福氣多多的享受。因為剛剛起了興致不久,他就被邵化海急匆匆的拉到了一邊耳語。
&ldo;馮先生,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rdo;邵化海的語氣急切,神色慌張,以至於口中說出來的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ldo;三爺他……他在孝陵衛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這大冷的天,沒人敢勸啊!凍壞了可怎麼好?&rdo;
&ldo;什麼?你說的什麼啊?&rdo;馮謙根本沒有聽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事情涉及了陸準,又是在城門已經關閉的時候,他沒法不著急。
來不及多加交代,他將陸永傑再次託付給孫佔一。緊接著就趕忙讓邵化海帶路,想辦法帶他出城一趟。
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時候出城進城都很麻煩,但對於孝陵衛而言,這就不是問題了。太平門左近,本來就離城牆很近,城外就是孝陵衛,為了方便,一條密道早就在府邸建成後不久就悄然挖通了,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而現在,正好可以用上。
當然,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儘量少動用為好。否則,難免有被人盯上的麻煩。但現在,顯然顧不得了。
前來報信的人馮謙很熟悉,是陸準的鐵桿心腹翟化家的二公子,名叫翟樹勛。
當初陸準對他使匕首的能耐很看好,還將自己的一對匕首送給了他,並且許諾每個月都會找時間來跟他演練。其後,除了陸準重傷難以動彈的幾次之外,其餘時間裡,陸準倒是都沒有食言過。每個月都跟他演練一次,對他的功夫加以指點。
到如今,翟樹勛雖然依舊是一場都沒有贏過,但進步卻是難以言表的迅速。他年紀還只有十七歲,還很年輕,發揮得好卻已經可以和陸準對招而不失利了,顯然已經很是難得。
對於陸準當初的理解和這些時日以來悉心的指導,翟樹勛心中是十分感激的。因為如果不是陸準,以他爹的古板程度,是絕不可能答應他玩兒這些&l;奇技淫巧&r;的。陸準沒有承認過,但翟樹勛在心中已經把陸準當成了教授他武藝的師父,可以說,尊敬程度僅次於乃父。
今夜是翟化的手下在巡視的時候發現了陸準騎馬進了孝陵衛的範圍,上報之後,翟化當然要對此多加註意,以防陸準單身獨騎,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結果還真是被翟化給猜到了,陸準儘管沒有遭遇什麼襲擊之類的事情,卻自己折騰自己。大冷的天,獨自坐在漆黑一片的衛學屋子裡頭,那還有不生病的?
翟化也不是沒有開口勸過他,而是剛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