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就這樣淡淡的過去了,陸準走出殿門的時候,還不禁覺得精神恍恍惚惚的。
他們兄弟這次可算是出了名了。陸泓大義滅親,非但沒有因此而揚名立萬,反倒是被引為和陸準一樣的笑柄。
陸準倒是不擔心別的,但陸泓如果總是這麼跟他較勁的話,長此以往,他還真是不知道這京城的日子該怎麼混。
當晚,他在府中設宴,請自己在京的親人團聚一番。不知有意無意,反正是沒請陸泓來。京城沒有秘密,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市井,陸家兄弟反目成仇的戲碼從這時候開始,就成了京城的慣看戲碼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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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將近半個月,陸準才在高拱的敲打下,慢吞吞的想起了自己不是進京養老的,而是擔著責任的。他如今是掛著神樞營總兵的牌牌,是時候該去看看自己的兵了。
這神樞營,其實就是當年的三大營中的三千營。當年之所以叫做三千營,是因為這營是個騎兵部隊,以三千名蒙古降兵為骨幹,漸漸發展起來的。人數雖然不多,但卻是當年成祖皇帝手中最為重要的突擊隊伍,具為騎兵。
從國初一直到現在,兵制是幾經沿革,到現在,神樞營下面設了戰車營、車兵營、守兵營各三個,執事營一個,左右副將各一人,練勇參將兩員、參將兩員、遊擊將軍兩員、佐擊將軍兩員,分領上述的十個營,而由武官總兵、文臣提督共同掌總。包括備兵在內,所有的兵加在一塊兒,大概應該有七萬人的樣子。
和陸準搭班子的文官名叫魏學曾,嘉靖三十二年的進士,初授戶部主事,升任戶部郎中、光祿少卿、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等職務。不久前上過戰場,因功得到朝廷的封賞。只不過這傢伙身體不怎麼樣,總是生病,實在是不能在戰場吃太久的沙子,於是就被調回來,擔任了兵部右侍郎,提督神樞營。
陸準見他第一面,不待對方按照朝廷規制行禮,便已經上前親密的拉著對方的胳膊和他攀談起來,按照他的字,一口一個&l;確庵先生&r;叫得甚是親切。
&ldo;確庵先生,我在南都執掌過孝陵衛,也擔任過協同守備,對行伍中的事情,稍稍知道些皮毛,還需要您多多的指點!&rdo;陸準很是謙虛的對魏學曾說道,&ldo;主要是我進來的時候,看到外面的兵丁好像不是很多,算一算,怕是不夠數吧?我早些年也聽說過吃空餉的事情,沒想到,這看上去竟然是如此的嚴重啊!&rdo;
&ldo;你算是說到根兒上了!&rdo;魏學曾聽陸準這樣說,便認定高拱沒有看錯人。陸準是個肯辦事,也不怕事的人,因此而沒有避重就輕,反倒是直截了當的就跟自己提到了實際存在的問題。他便也不兜圈子,對陸準直言道,&ldo;吃空餉,實為我大明京營中的一大弊病。只因為牽扯太多人的利益,難以快刀斬亂麻,這才一直拖著不能解決。不瞞你說,如今的神樞營中,能有四成的戰兵都要謝天謝地,其餘都是臨時拉來湊數的。不知道,陸伯爺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嗎?&rdo;
&ldo;哦,這樣啊!&rdo;陸準眼睛一轉,笑了笑道,&ldo;這個交給我就是了!我從小就生在軍營,長在軍營,對付兵痞,我有辦法!只是不知道,您可否將您的護衛借給我用一下?&rdo;
&ldo;護衛?&rdo;魏學曾回頭看了看自己帶的幾個護兵,不知道陸準想幹什麼。
陸準笑道:&ldo;確庵先生切莫起疑!我只是進京匆忙,只帶了一個護衛,實在是不夠用啊!您要是信不過我指揮的話,那我就先跟您透個底!我要您這些護兵,是想要讓您看住軍倉!無論是人吃的馬嚼的,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能讓任何人拿去一粒!您能跟我保證的話,那這件事情就拜託給您,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握住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