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貪腐,陸準一樣深惡痛絕。他素來不貪,自己花銷很少,補貼軍中的銀子雖多,也終究是有數的。真正沒數的,卻是扔到那些貪官汙吏的無底洞裡頭的銀子。為了不被掣肘,為了辦事順暢,為了能早點兒挖掉這些人伸到軍中的根子,陸準是出了血本的,可這些人貪得無厭,真的是也沒個邊兒了。
&ldo;這件事情是戚大人上的奏章,大家都對實情心知肚明。可表面上,卻不能單憑他一面之詞,就斷定了什麼。朝廷必然要派人去查,最好的人選,呵,不巧了,還真就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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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準接到訊息的同時,張居正那裡自然也早已知曉了。他素來重視邊務,否則也不會栽培出戚繼光那樣的名將來。聽說了這樣的訊息,反應比陸準還要劇烈,可謂是震怒不已。但很快,他就冷靜下來。拿著這封奏章,找到了他的盟友。
馮保看過奏章,同樣想到了陸準,隨即對張居正說道:&ldo;固城伯今天還沒有進宮,怕是暫時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們……&rdo;
&ldo;雙林先生以為他不知道?不會的!&rdo;張居正搖頭道,&ldo;他能混到今天這步,絕對不只是運氣,否則,那麼多的世職武官,論能力比他強的有的是,論運氣比他好的也不是沒有,憑什麼偏偏他能年紀輕輕就受封伯爵?獲得如此高的聖眷?手握如此大的權力?他在京城眼線很多,怕是比我們知道的都要早。我剛剛來的時候,派人去查過了,他派了人到京中有頭有臉的勛貴府上去。&rdo;
&ldo;去幹什麼?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rdo;馮保追問道。
&ldo;還能幹什麼?這事情到底是誰幹的,幕後主使是何人,大家都很清楚,他不可能不知道。找那些人不過是假裝糊塗,藉機會敲打敲打罷了。哦,對了,我的人已經遞了訊息進來,說是陸準派去的人連門不進,統統捎了一句話……&rdo;
&ldo;什麼話?&rdo;
&ldo;人間私語,天聞若雷;暗室欺心,神目如電。誰要是背著他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被他知道了,那麼,薊鎮今年凍死一個士兵,他就要殺人滿門了。&rdo;
&ldo;還真是渾到家了。&rdo;馮保暗暗搖頭,&ldo;這種話,恐怕也就只有他陸準說得出口。&rdo;
&ldo;渾則渾矣,但有效!已經有人巴巴的上門為自己撇清關係了。這說明什麼?&rdo;
&ldo;他們怕?&rdo;
&ldo;沒錯!他們怕!&rdo;張居正點頭道,&ldo;他們不怕我張居正,不怕你雙林先生,不怕楊博,甚至不怕皇帝,但他們怕陸準,為什麼?第一,陸準是他們的搖錢樹,有陸準在,他們就可以坐在家裡等著發財。第二,則是陸準說得出就敢做得到!他渾著呢!從來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兒!那些爵爺們命多金貴,他們怕死!&rdo;
&ldo;所以,很快就會有人告訴他,是武清伯做了這件事情!&rdo;
&ldo;哼,武清伯也真是有恃無恐了。&rdo;張居正冷哼一聲道,&ldo;一件軍服就是十幾兩銀子,二十萬件軍服,少說也有二百萬兩銀子進帳,這是小數目嗎?黑心也沒有這麼膽大的!京中誰不知道,接下這比生意的人是武清伯?他們要摘乾淨自己,當然要跟陸準說清楚,到底是誰幹的,以免他狗急了亂咬人呢!擬旨用印吧,讓固城伯以欽差的身份去一趟薊鎮,把事情查清楚。&rdo;
&ldo;那他京營和禁軍的職務……&rdo;
&ldo;那個動不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