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達想到這裡，不禁輕輕撇了撇嘴。

如果說以前還有個緩衝可以利用的話，那麼現在，陸準若是真想動誰，就沒有人敢說自己是攔得住的！都自求多福吧！

&ldo;大人。&rdo;張應奎進屋後，先是對陸準施了一禮，而後才說道，&ldo;屬下聽聞這裡出了事情，就立馬趕了過來。幾個跳樑小丑而已，沒有攪了您的興致吧？&rdo;

&ldo;你都說了是跳樑小丑了，我要是被攪了興致，那不是件很丟人的事情嗎？&rdo;陸準瞥了他一眼，問道，&ldo;你來的倒還算快，怎麼？你轄地裡現在是經常出現這樣的事情嗎？&rdo;

同樣問題拋給張應奎，一貫求穩的性格讓他忍不住多想了幾圈，這才回答道；&ldo;大人，前千戶所自從歸入您的轄下之後，腰桿兒都變硬了些。兩相接觸，難免有些摩擦。不過，屬下等會用心治理，不會再給您添麻煩。&rdo;

&ldo;唔，這樣啊。既然你在整頓，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rdo;張應奎的回答很巧妙，陸準也不打算挑他的毛病了，信手一指，指尖的方向指著低頭侍立的潘文達道，&ldo;喏，你的人，你看著辦吧。&rdo;

張應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瞪了潘文達一眼。稍琢磨了一下，一時間，卻無法知道陸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眼睛一轉，有了主意，&ldo;潘文達，大人的話你聽見了吧？你代理左千戶所鎮撫，主管左千戶所鎮撫司，掌一所之刑名軍紀，你自己來說，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罰啊？&rdo;

潘文達險些被他氣哭了。

自己說怎麼處罰自己？哪有這麼踢皮球的？

但陸準對此一點兒表示都沒有，顯然是預設了張應奎的問話，潘文達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ldo;卑職失職，未能對部屬嚴加操練管束，值崗懈怠，以致歹人擾亂營伍。按軍律，當杖八十。&rdo;

話雖這麼說了，但棍子豈是好挨的？潘文達用眼神頻頻去看張應奎，希望他能為自己說兩句話。

可他也知道，張應奎處事一貫求穩，陸準今日顯然是發了脾氣，他是絕對不會冒著觸怒陸準的危險，貿然求情的。想到這兒，潘文達心裡一片冰涼。

&ldo;大人，您看……&rdo;張應奎試探著問道。

陸準對此表現得興致缺缺，但抬頭時看到潘文達在沖張應奎遞眼色，張應奎卻熟視無睹，不知怎的，竟覺得有點兒同情他。

&ldo;減半吧。&rdo;陸準吩咐道。

潘文達一時間不免喜出望外，趕忙對著陸準千恩萬謝。

張應奎心裡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但又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勁了，只得對外面喊了一聲，&ldo;來人，把潘文達給我拖出去。&rdo;

雖然這是潘文達的地盤，但誰都知道，做主的是誰。既然陸準沒有表態，那自然是張應奎說的算了。門外立時進來兩個兵丁，卻沒有貿然動手。潘文達不準備自找沒趣，謝過陸準，便要跟著他們出去。

不料，陸準卻突然抬起頭，對張應奎說道：&ldo;算了，不用出去了，就在這兒打吧，你來打！&rdo;

張應奎愣住了，&ldo;大人，您是叫屬下……&rdo;

&ldo;對，你來打。&rdo;陸準說道，&ldo;好歹是你的部下，我左千戶所堂堂的六品百戶，多少給別人點面子。&rdo;

陸準既然如此吩咐下了，張應奎也就只有聽命行事的份兒了，但揮退那兩個兵丁，軍棍入手，直到打下去，他也覺得陸準的想法恐怕不只是給潘文達留面子那麼簡單。

潘文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