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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又把目光掃向程昱,程昱低頭捋著鬍子笑道:“所謂動機,不過情理義三字。不過,蔡仲儼既然打算幫主公了,昱倒覺得動機如何都無所謂了。當務之急,是主公應迅速北上,方算承情。”
程昱話音一落,郭嘉荀攸兩個就跟著點了點頭。
郭嘉斜靠著桌案,漫不經心地袖手道:“烏丸遠在塞北,地處偏寒。蹋頓會收留袁尚,想也是覺得主公離他遙遠,必然不會前去擒敵。所以烏丸對外防範必然鬆懈。若主公以迅雷之勢,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必可大獲全勝。”
曹操眼睛一亮,站起身,立刻拍板:“肅整兵馬,開拔北上。”
於是整個許都軍,就因為這一次議事,把行軍的日期由三天以後直接改成了連夜出城。路上行軍速度更是跟急趕著搶東西一樣,晝夜兼程,快馬加鞭,託著步兵的大軍都得跟著日行百里。
可偏偏就是這速度,郭嘉依舊嫌慢,在出徵第三日清晨,郭嘉聲音有些沙啞地跟曹操建議:“兵貴神速。主公,我軍遠來而戰,本就是兵困馬乏,若要掩其不備,必然得保持體力。不如……扔到輜重,輕裝前行。”
曹操看了郭嘉一眼,然後就果斷的採納了郭嘉這建議。
兩人一個要扔,一個真扔,倒是一點兒也不疼惜。只是可憐了荀彧:這些可都是他這大管家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輜重,被當主子的那個說敗家就敗家,而且這建議敗家的還是他挺好的一哥們,敗家的原因還是為了更好的發展。荀彧就是真心疼也斷然不會說什麼,最多,他會建議到了蹋頓烏丸那裡,該搶的搶!該拿的拿!反正咱們把自個兒東西扔了,再跟他們客氣咱們用什麼呀?
就在曹軍扔東西扔的熱火朝天,荀彧自己琢磨打算怎麼敲蹋頓竹槓才能儘快讓損失回籠的時候,被他惦記著要大出血的蹋頓在他自己的牙帳裡接到了一封讓他跳腳的線報。他們部烏丸最靠近遼東的幾個部落被洗劫了!而且是被人洗劫一空!連一根兒牛毛都沒剩下!
當然,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天災之年,一場大雪下去,部落裡牛羊也可能死個七七八八,大不了明年再養新的。只要有人還在就好。但是偏偏這次洗劫,最可惡的就是……洗的太乾淨了!幾個部落已經沒人了!
蹋頓吹鬍子瞪眼抖著手裡的線報,對來人急吼吼地命令道:“查!給我徹徹底底的查!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送信人戰戰兢兢:這幫劫匪來無影,去無蹤。一下子呼啦過去,整個部落就變得比難民的荷包還乾淨,連一個人影都沒留下。他們就是想找目擊的都找不見!查,要怎麼查呀?
領命的大人很頭疼,可是頂著上風的怒火又不敢說自己的難處,只好放出風聲,滿世界找揭發檢舉能提供線索的人。結果找來找去,能舉報的人沒找見,該被揭發的那位罪魁到自己冒出來了。
只是他冒出來的方式著實不同尋常了些,直接讓前來視察部落建設的蹋頓當場氣的昏死過去了。
其實也算湊巧,蹋頓早不來,晚不來,等那剛剛重建的部落被掃蕩完蹋頓過來了。可是映入他眼簾的不是他的屬下給他彙報的帳篷成片,牛羊重新放牧的情形。而是邊緣成片成片殘缺的木籬,燒著的帳篷,滿地亂跑無人管束正因受驚叫的刺耳難聽的牛羊驢馬。
在往前走,蹋頓腦子就是一懵:這次部落不是被洗劫乾淨,而是被屠戮乾淨!燃燒的帳篷邊是慘死的老人和孩子,倒塌的木籬旁是已然氣絕的男人,而牲口棚裡倒下的則是本該在此勞作的婦人。
一家如此,兩家如此、整個部落,新遷來百戶人家,家家都如此!蹋頓眼望著成片的屍山血海,覺得自己的心如墜九尺寒窖一般,冰涼刻骨!冷得他幾乎都不敢看那些無辜婦孺的死相!
那是他的子民,卻在他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