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遙這才瞥過她，唇角勉強一彎，&ldo;小瓏兒，你姐姐已經找到了。窠&rdo;

小瓏兒手指一顫，已被銀針紮了下。

她也顧不上，忙站起身來問道：&ldo;那如今姐姐在哪裡？你怎麼沒把她帶回來？&rdo;

韓天遙道：&ldo;她……皇上已將她接入宮中了。&rdo;

小瓏兒一想，倒也想得明白，&ldo;是了，瓊華園燒了，皇宮還在。先帝雖不在了，太后還在。無論如何，皇宮都算是姐姐的家。她如今回來，自然得回宮去。&rdo;

&ldo;對，那裡是她的家，她的家……&rdo;

韓天遙苦笑著，沉思片刻，繼續取酒來喝。

小瓏兒緊攥著衣衫在手，定定地思量片刻，又問道：&ldo;既然姐姐回來，為何姐夫好像不高興？是為姐姐不肯到韓府住嗎？而且姐姐怎麼也不派人找我？&rdo;

&ldo;既然皇宮是她的家，自然住哪裡都使得。她想住哪裡，原沒那麼要緊。只是……&rdo;

韓天遙定了定神，&ldo;目前她宮中事務正多，一時抽不開身，不然早該過來接你了吧？&rdo;

小瓏兒眼珠一轉，&ldo;是不是她在宮中事務繁多，連你也冷落了？對了，她和晉王世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也親近得很呢？姐夫是為這個不高興？&rdo;

&ldo;沒有……&rdo;

韓天遙待要否決，卻覺這的確好像是能給小瓏兒的最好的解釋。

他握緊酒盅，匆匆轉過話頭，&ldo;你又在做衣裳？上次回來，你似乎也在做衣裳。&rdo;

小瓏兒將衣衫一抖，看那闊大的衣擺垂落，微微泛白的面龐上已堆起明媚。笑容。

&ldo;給小觀的呀！小觀臨出門前再三跟我說，回來要穿我親手做的衣裳！其實我早些日子已經替他做好兩套了，從內到外，齊整得很。誰曉得瓊華園出事，把我費了許多心血做的衣裳一起燒了……我自然得為他重新做兩套。&rdo;

她將那衣領指與韓天遙看，&ldo;你看，這針腳是不是細密均勻了許多？劇姐姐也贊我針線活越來越漂亮了！小觀若敢不喜歡，姐夫你替我罵他！&rdo;

韓天遙瞧著那清慡奪目的天藍色布料，答得已十分吃力，&ldo;嗯……我替你……罵他。&rdo;

小瓏兒苦著臉道：&ldo;可小觀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頂多晚個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這都多久了……若他回來，也可為姐姐分擔那些事，姐姐沒那麼費心費力，也便不會冷落你了……&rdo;

那浮在表面的笑意終於逝去，她沮喪地抱著衣衫站在那裡，眉梢眼底，都是不加掩飾的悲愴和惶恐，連刺破的指尖將血珠染到了新衣上都渾然未覺。

韓天遙忽然覺得手中所持的酒盅也開始沉得可怕。

他不曉得十一等是怎樣將小觀之死敷衍過去的，他只知此刻他已無法再面對這個還在苦苦等著心上人歸來的少女。

那顏色清慡的衣衫，和小瓏兒指尖鮮艷的血跡，藤蔓般重重纏了上來，令他被縛緊般無法呼吸。

&ldo;小瓏兒……&rdo;

他低低地喚。

小瓏兒睜大眼睛看他，半透明的瞳人里正照著他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