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間似要將她活活吞噬。
但他終究一言不發,甩袖走了出去。
玄衣如墨,在落日的餘輝中剪出一道漆黑的背影,如濃鬱得化不開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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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遙帶他的親衛離開,齊小觀又帶來車駕和大隊鳳衛高手,宋昀、十一回京便很順利。
宋昀按時服藥,很快退了燒,十一反而精神不濟,在車上靜臥的時候多。
因一時尋不著可靠的奶媽哺辱,她雖病著,發現有了奶。水後便親自哺育著維兒。宋昀見維兒總是哭鬧不休,也嫌穩婆粗。魯,不夠細緻耐心,便自己抱在懷著安撫。
待回到宮中,宋昀立刻傳太醫為十一診治,卻說是氣怒生疾,加上從前飲酒太多,勞神太甚,已經傷了肺腑,故有咯血之症。此症並無一勞永逸的根治方法,何況又是在月子裡染的病,維持著不發作便是幸事,只能慢慢調養。若再有大驚大氣,病情加重,指不定會有性命之憂。
宋昀聽了,抱著維兒怔了許久,才低嘆道:&ldo;柳兒,你當真要人操碎了心才肯罷休?&rdo;
十一道:&ldo;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許多事,原就爭不來,求不來。活著時盡了力,隨了心,也便無悔無憾。&rdo;
&ldo;無悔無憾?&rdo;宋昀將維兒抱到她跟前,&ldo;若不能守著維兒長大,看他成家立業,你能無悔無憾?&rdo;
十一不由接過維兒,卻見他睜著黑黑的眼睛無辜地看著自己,稚弱之極。
而數日之前,他還在她腹中,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小心翼翼地將維兒攬緊,說道:&ldo;這孩子似乎有些挑人。不該那麼早把那穩婆送走,我瞧著入宮的奶媽抱他時總是哭個不住。&rdo;
宋昀道:&ldo;那穩婆有夫有子,怎好強留?何況到底鄉野間的莽婦,不懂禮數,衝撞了太后或太妃豈不麻煩?且維兒也不宜和這樣的婦人朝夕相處。不如就咱們辛苦些,自己帶著不妨。橫豎大部分時候都睡得香甜,並不費事。&rdo;
宋昀素來有耐心,維兒雖比尋常小孩吵鬧,在他腕間卻還乖巧,算來他抱於懷中的時候還要
多些。他既如此說,十一也不好再說,只問道:&ldo;賜死濟王的詔書,可曾查出源頭?&rdo;
此事他們未曾入京,便已有鳳衛先回京查問。此時幾處訊息回報過來,線索匯集,矛頭清楚無誤地指向施銘遠。
見十一問起,宋昀也不覺頭疼,扶著額嘆道:&ldo;據說施相聽得訊息,南安侯兵臨城下,濟王畏死,才將慫恿他謀反之人斬殺,其實謀反才是本意。施相深感留著才是禍患。彼時濟王奏表尚未到達宮中,其他重臣也只聽得濟王謀反,證據確鑿,故而同意或預設了此事,才有施相代我發出的那道詔書。&rdo;
若牽涉謀反,便是當日擁戴宋與泓的人,也不敢多說。這罪名不抵其它,稍有不慎,抄家滅族,誰敢沾惹?
十一含恨,冷笑道:&ldo;殺的是先皇之子,皇上之兄,他連請示皇上都不用,就能直接一道詔書取了他的命?那下一步,他是不是還能一道詔書,取我的性命,取母后的性命?&rdo;
提到宋與泓的死,她的眸子又黑沉下去,閃著冰晶般的碎光。
宋昀嘆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