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再有原先的排斥和憎惡。
無論如何,這總是她的孩子,身上流著她的血,日後說不準還會長著和她相似的眉眼。
凝視她許久,許久,他才探手取出腰間荷包,解開絲帶,輕輕一抖,抖出一朵乾枯的芍藥。
他怔了怔,再一抖,才抖出了一隻小小的白玉瓶。他將芍藥放回去,從白玉瓶中倒中兩顆藥丸,餵她服下。
部屬從名醫那裡覓來的良藥,可固本培元,補血養氣。
怨恨她、報復她不假,但他還不想害了她,或害了她的孩子。
十一覺出藥的苦澀,昏沉裡皺起眉,微微地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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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我,大遙對十一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恨。這麼說吧,弄死她捨不得,不弄死她不甘心,一句老話叫有多愛就有多恨……
後天見!
☆、249歡,夜雨無寐(三)
軍營裡一切從簡,極少預備茶水,即便韓天遙是主將,一時半會兒也要不來熱水。
他取過酒壺飲了口酒,度入她口中。
十一覺出酒意,待要吐出,韓天遙卻不容她反抗牙。
藥物終於和在酒水中被一起嚥下。
十一昏睡半日,在折騰中慢慢恢復了神智,卻先覺出這男子結實胸懷傳來的暖意,才覺出口中的酒味和藥味酢。
她咳了兩聲,啞著嗓子問:&ldo;你給我餵了什麼?&rdo;
韓天遙聽得她話語中的警惕之意,冷冷道:&ldo;毒藥!&rdo;
說著,他將手中的酒壺遞了過去。
十一瞅了一眼,&ldo;我戒酒很久了。&rdo;
韓天遙鬆開一直攬住她的手,收回酒壺自己飲著,&ldo;哦,難為你能戒得這般徹底。&rdo;
他記得當日。逼十一戒酒的艱難,更記得她後來的變本加厲。
改變她的終究不是他。
一切都與他這個外人無關。
十一坐直身,只覺手足都是體力耗盡後的浮軟,一度被快意麻木的某處此時疼得厲害,總算胎兒並無太大異樣,讓她略略放心。
韓天遙已整理了衣冠,坐回到書案旁,拿十一傷過他的飛刀挑了挑燭火,繼續品飲他的美酒,再不看她一眼。
外面已漆黑一片,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大顆的雨滴打在帳篷上,篤篤篤匯作一片,震人耳膜,偌大的軍營便再聽不到別的動靜,全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
但韓天遙到此時都不曾動手,便不大可能再冒著大雨連夜攻城;何況,有這麼長時間,宋與泓應該已經將湖州城內的事務處置完畢了。
十一慢慢站起身,正對著韓天遙,說道:&ldo;今日之事,來日必有所報!&rdo;
韓天遙眼皮都不抬,&ldo;我等著貴妃的報復!&rdo;
十一便轉身向營帳外走去。
掀開簾帷裡,冷風夾著寒雨撲到胸前,竟冷得出奇。她的身子晃了下,險些摔落泥水,忙抓過旁邊簾帷站穩,仰面讓雨水淋到自己臉上,逼著自己儘量清醒些。
正待離開時,旁邊&ldo;格&rdo;的一聲響,卻是一把傘擲來,釘於她腳邊,傘柄幾乎碰到了她的手。
這樣巧妙的力道,大約也只有韓天遙那樣的高手才能做到了。
十一也懶得回頭去看,也不理會那傘,定一定神,逕往雨中走去。
這時,只聞韓天遙在內淡淡道:&ldo;聽說你出宮後,皇上也緊隨著離宮,這時候……應該也快到湖州了吧?你這是多想讓他看到受盡委屈的模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