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一陣陣烤野山菌的清香撲鼻而來,他拉著我一起走到火架前,取起一串野山菌,吹去上面殘留的鹽粒才遞給我,說道:“這件事情,你以後自然會明白的。”

雲蒙山中初孕之時,他對我也是這樣的細心呵護、體貼關懷,如果沒有那個“意外”,我們或許早已有了成群的兒女。香雲曾經對他芳心暗許,稱讚他“文采風流、武功蓋世、心細如塵、胸懷天下”,這些考語形容他的優點並不為過。

但是,他畢竟有自己應當擔負的歷史責任,有徵服四夷、安邦興國的宏圖大志,他可能是一個好皇帝,卻並不一定是個好丈夫,面對著成為大明皇帝的他,我對未來並沒有太多的期望,只能珍惜眼前點點滴滴的幸福時光。我不想與他過多爭執,接過野山菌串,輕輕咬了一口。

他低頭叮囑道:“山中的菌類或多或少都有些毒性,你嘗一點點就好,如果喜歡,回宮去再讓御廚做。”

日暮時分,我們進入思南郡內。進了城門不久,先行到達思南的幾名錦衣衛在朱棣馬前行禮,說道:“臣等參見皇上。紀大人身在貴州,金千戶大人前往播州,臣等已在盡力搜尋解藥,請皇上和娘娘到思南客棧稍作歇息。”

朱棣掃視了他們一眼,下馬道:“朕只是微服出宮,以後這些規矩禮儀都可以免了。”

我注視著街上往來的苗女,她們身穿紫藍色圓領大襟短衣、寬腳褲,袖口和褲腳裝飾著綵線所繡花邊,頭髮都用藍色的花布包起,頸項上戴著大串銀光閃閃的項圈,一個個花團錦簇豔光照人,不覺多看了幾眼。朱棣回頭對一名錦衣衛說了幾句話,我並沒有聽清他說些什麼。苗疆山形連綿起伏,思南處於盆地,一年四季都是霧氣濛濛,空氣溼潤清新,“思南客棧”是一座三層高的小竹樓,全系竹木所制,外觀並不起眼,房間內床帳被褥、窗簾、蠟染掛畫,極具苗族風情。後窗正對一片山色,我走近窗邊,呼吸了一大口氣,轉身放下隨身攜帶的小木箱,整理日用之物時,卻發覺其中有一個小小的錦盒,似曾相識

。他走近我開啟錦盒,從中取出一朵光芒璀璨、晶瑩透亮的鑽石花和一匹竹絲編的小馬,將那朵花輕輕放在我掌心,說道:“還記得你送我的禮物嗎?無論走到哪裡,我都將它們帶在身邊。”

洪武二十五年的中秋節,當他還是燕王,我還是永嘉郡主的時候,他送了我這朵美麗的鑽石花,我回送了他一匹小馬。後來白吟雪偷走了鑽石花,編造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誣陷我,這朵花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十年過去,竹絲青翠的顏色消逝,變成深沉的米黃色,粗糙的竹刺都不見了,似乎被人經常撫摸玩賞,光滑潤澤,就像一件精美的工藝品。我百感交集,怔怔看著那朵花和那匹馬,心彷彿被一張網緊緊困住,閉上眼睛說:“我記得。”

他握住我冰涼的手,柔聲道:“如今物歸原主,我們再也不能弄丟它們了。”我投入他懷中,他的身體宛似冬日暖陽,照耀著我凍結的心湖,他伸手環繞住我的腰,微笑道:“腰身還是這麼細,身子如今都復原了嗎?”他的碰觸讓我覺得有些微癢,我紅著臉躲閃著道:“燧兒才剛滿月……”

他略帶笑意,俯身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他的緊擁和綿密深長的吻讓我幾乎無法呼吸,一種熟悉的燥熱感覺讓我的雙頰染上紅雲,喘息著道:“不要,你身上還有蠱毒……”他柔聲道:“聽太醫說,蠱毒對這個倒沒什麼禁忌。”

我想起朱高燧出生時的痛楚,搖頭說道:“我怕疼,以後再也不要這樣了!”他輕聲道:“不會疼的。我服用過太醫的藥,不會再讓你為我生孩子,你不用為這個擔心,我也省得擔驚受怕。”

我愕然看著他,我難產之時,他曾經說過“不會再讓我受這種苦”,我卻沒有料到他服用了絕育的草藥,封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