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照片,似是要將那些照片捏進骨血,一分分慢慢用力,連手背上的青筋都綻了出來,現出略略猙獰的姿態。此前我也經不住氣怒攥了一次,此時那照片經過我倆人蹂躪,連畫面上美好的兩個人都扭曲了姿態,彷彿最醜陋的魔鬼,慘不忍睹。
“你回去吧,”我不想再這樣耗下去,轉頭看向窗外,“我一會兒要出去。”
他沒有迴音。
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只是死死的盯著照片,過了良久,等我耐不住再次回頭看他,他終於抬起頭,“這些照片,是沈嘉照的?”
“你覺得你還有必要問這個問題?”我望進他的眼睛,微微苦笑,“是誰照得不重要,關鍵是,照片上做的是誰,真與不真。”
“你要和沈嘉……”
我沒等他回答便點了頭,“是。”
“寧蔚,”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一下就站起來,“你不能!”
“你都那樣對我了,”我專注的看著他,唇角笑容一點點擠出來,“我為什麼不能?”
這話剛落,還沒等到季南安回覆,只聽到吱呀一聲,我辦公室的門慢慢被推開,“是啊,我也想問問季總,”竟是沈嘉慢慢走進來,“蔚蔚為什麼不能?”
“沈先生請自重,”看到沈嘉,季南安臉色愈發青暗,“這是我們寧嘉集團的事情,沈先生一個外人,不……”
“說起這事兒我倒想起來了,季總應該看到報紙了吧?”沈嘉輕軟的笑,順勢走到我旁邊,“如果季總還沒看過報紙,正好,我這還留了一份。”他將報紙遞到他那邊,“報紙上已經說的很清楚,我高價收拾寧嘉的餘股,雖然股份不如季總的多,但是好歹也是寧嘉的一個股東。而股東是一個公司的管家,我現在想看看我的家是什麼樣,這到底不過分吧?”
“沈先生如此步步為營,就不怕被人懷疑到別有預謀?”
“懷疑不可怕,先是懷疑,就證明這事兒還沒當得真?可是季總,您的事情卻是確鑿充分的,”沈嘉指了指我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照片,“您說我步步為營,可是您先在婦科陪您的女朋友大談生子喜悅,後來又到蔚蔚家門口大半夜的傾訴衷腸,您這樣的做法,難道不比我要來的更加不良居心?”
沈嘉這樣一說,昨天那一幕重新填入我腦海,“沈嘉,別說了!”我大聲喝住他,“來是要你做正經事,不是想看你耍嘴皮的。”我砰的在椅子上坐下來,“季總,我現在要忙,請你先出去。”
“董事長……”
“出去!”
季南安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終是退出了房門。
而我則如經歷了一場耗心費力的戰役,幾乎癱軟在椅子上。
“蔚蔚,你今天不一樣了,”沈嘉在我面前坐下來,“哦,原來是化了妝。”
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情境,我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嗯了一聲。
沒想到沈嘉這廝竟然這樣不識趣,針對我的妝容問題沒完沒了了,“你一向很少化妝,現在為什麼化妝呢?”他眨了眨眼睛,“怎麼?難道是想要新的開始?”
“是想要新的開始,”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怎麼?你給不給?”
“依照咱們倆的關係,我早就說給了,是你一直不信我,”他緩緩笑了笑,“自從我加入這場戰爭開始,便做好了這樣做的準備。蔚蔚,是你拿不定主意,你聽了他的話,認為我不是個好東西,”說到這裡,他表情竟有些可憐,“你懷疑我。”
我低下頭,“我是怕對不住你。”
“你不是一直在對不住我嘛?你說認識你那麼久,你哪次對得住我了?”這樣的時候,他還能喋喋不休的回憶往事,“第一次見你,我要替你擋架,第二次,買東西送到你家,第三次,給你找工作,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