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翔聽得明白,漢子的語氣裡有些怯意。
“胡說八道。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件件都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個叫老孫的中年人,憤憤地罵道,“你們偷了村子裡的東西,居然真把它當成自己的啦?你去問問,以前我們烏支村裡,哪個人會作奸犯科,就算窮死,也不會偷別人東西吃。就算是你們搶去的東西,我們也會體體面面地要回來,更不會叫個孩子去偷。”
被老孫這番話一問,三人臉色頓時尷尬無比,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人群后頭有人喊:“別廢話,打一頓再說”。
三人見勢單力薄,互相使了個眼色,沒趣地跑開。後頭有人想要追上前去,卻被老孫制止了。
三人一走,那孩子就撲向老孫的懷裡,嗚嗚地大哭起來,好像受了萬般的委屈。老孫輕輕撫摸孩子的頭,眼中飽含慈愛憐憫之情,似也有些淚花,哽咽道:“不怕不怕,有舅舅在,不怕……”
眾人見此情景,唏噓不已。有人咒罵那些無良的新村民和工廠,有人感嘆這一對舅甥身世坎坷,有人則對陳書翔的出手相助感激不盡。老孫也特意謝過陳書翔,心中暗暗讚許這個年輕人的身手和勇氣。見孩子無恙,這些烏支村的老村民紛紛回家去了。陳書翔被老孫邀請回自家去住。
如今天色已晚,陳書翔趁此稍作休整,順便打聽一下烏支村的情況。
雖然曾貴為村長,老孫家的裝飾並不華麗,但卻顯得很莊重。走過前門大院,裡頭是一幢典型的老式宅院。與這氣派的大房子不相稱的,是這裡只住著老孫和他的外甥兩人,顯得冷冷清清。陳書翔不知道老孫有沒有愛人和孩子,也不方便去問。這時院子裡來了個人。
夜色之下,隱約勾勒出迷人的身形——白雨清。陳書翔料想她一定會來。
“孫叔叔,楚陽還好嗎?”白雨清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對著陳書翔說的。
老孫點點頭,還連聲道謝。
陳書翔則是有些焦慮地望著白雨清,似乎有話要問。
“放心吧,孫叔叔已經照料好她了……你不知道那女孩子也躺在裡面嗎?”白雨清見到陳書翔有些吃驚的表情,微笑地說道。
“黃曉君也在這裡?”陳書翔驚呼。
“就在楚陽隔壁的房間裡。”老孫說,“已經睡熟了,別打攪她。明天早上再去看她吧。”
陳書翔點點頭,又坐了下來,問道:
“楚陽是誰?就是那個孩子嗎?”
白雨清搶話答道:
“是呀。那孩子叫鄭楚陽,是孫村長的外甥,唉……怪可憐的。”
“唉,今天要不是雨清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他又受了這樣的欺負。”老孫也嘆了口氣,見陳書翔面帶疑惑,便說起鄭楚陽的身世來,“楚陽的媽媽是我的親妹妹。父母死得早,我這做哥哥的從小把妹妹拉扯大,感情深得賽過其他家裡的兄弟姐妹。後來妹妹大了,十二年前,替她找了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給嫁出去了。開頭幾年夫妻生活得還算美滿,第二年還生了楚陽,三口之家其樂融融,我見著也替妹妹高興。想不到沒過幾年,妹妹就往孃家我這裡跑,跟我一個勁地哭,說她在鄭家受了委屈,他家男人對她不好,打她罵她。我就帶著她去鄭家評理,但看見她丈夫其實待人很好,也沒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和他說打罵的事情,也說是沒有的事。我讓妹妹當年對峙,她的話反而前後矛盾,有不少圓不上的地方。我想小夫妻拌嘴,磕磕絆絆總是有的,就勸她回去,跟丈夫孩子住在一起,怎麼說也算是個家吧。”
“回去後,妹妹也再沒無緣無故地回孃家,只是每次見到她,臉色就差一分,想來是生活地不好。壞就壞在夫妻倆去了城裡打工,妹妹遇見一個姓張的老闆,是做醫藥生意的。要說我妹妹,長得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