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低沉的男聲從窗外飄了進來,說話的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花溪茫然了一刻,才醒過神來,他知道自己剛剛睡著了。花溪臉色訕然,低低應了聲:“嗯。”
“今日你幾時去的九品齋?”歐陽錚騎在馬上,陽光打在他的臉上,明晰的側臉冷峻非常。恍然間,花溪覺得那明媚似火的驕陽頓時失去了溫度,多了幾分蕭索。
“碰見世子和三哥前剛到不多時,從荷花會出來順路給表弟帶些吃食。”
“哦!沒有看什麼人嗎?”
歐陽錚沒有看她,可花溪心裡直打鼓,他為何要問得如此仔細?轉念想到了薄野信,他在酒樓見的客人是薄野信?他是告誡自己不要聲張麼? “一出門就碰見你和三哥,再沒見到旁的人。”
歐陽錚低聲應道:“嗯,看見了也要當沒看見,莫再對外聲張。”
歐陽錚知道她看見了薄野信?他們是秘密會面,不想被外人知曉?再想想慕修遠,花溪不禁驚疑起歐陽錚殷勤地要送慕修遠和陳鴻希,是不是故意地藉著兩人來轉移視線的?
歐陽錚再沒多話,一直走在花溪車旁邊直到車子在程府側門停下歐陽錚才俯身在車窗邊說了聲“到了”。
花溪從車裡下來,福了福身:“多謝世子相送!”
“斗香會兩日下來,你也累了,早些歇著吧!”
聽起來好像是關心之語,可為何每次到了他嘴裡都變成了硬邦邦的命令?花溪心中腹誹,面上笑盈盈地福身謝過。
目送花溪上車進了大門,歐陽錚的眸光一斂,不知想些什麼,停了一刻,才打馬離開了。
翌日,宮裡下旨搞賞斗香會有功之臣,每人黃金百兩,錦帛百匹,花溪另外得了從南洋和西月進貢香料若干,以及皇后娘娘賜下的一副頭面和賢妃娘娘的一套香具。
二十八那日,慕老夫人過壽,程崇和慕向卿帶著兩個兒子大早就離開了。
花溪因為避諱沒有回慕家,託了慕向卿帶了壽禮回去。
等過了辰時,端寧郡主跑到了程府來尋花溪。花溪引著她進自己屋裡的炕上坐下。
瓊枝神情疲憊,蔫蔫地捧著茶盞問道:“……今日得了空才來尋你.咱們幾時出去?”
花溪見她精神頭不好,問道:“看你這精神頭不好,今兒就在我這裡歇歇,回頭再去鋪子裡看香。”
“不行!”瓊枝拉住花溪,“我可是打聽過的,子澄哥哥今日要去鋪子裡……”
瞧著瓊枝有些恍惚,花溪不禁嘆氣道:“辯香不光鼻子要靈敏,還要看,要用心去感覺……你這般強打精神去了,能辯得清楚幾種香木和香料?你總不會願意讓她看到你這幅精力不濟的模樣吧?”
瓊枝摸了摸臉頰,聲音弱上了幾分,“是嗎?昨個兒沒睡好。花溪,你不知道,宮裡傳了訊息,要跟西月和親,我怕,怕會輪到我頭上。”
花溪愣了一下,“可是真的?”
瓊枝點點頭,“己經定下要和親了,就不知是誰嫁誰。皇帝舅舅的公主都還未成年,餘下的就只有厲郡王家景福、景和,還有我了 ……若論起身份,我自然比那兩妮子高。若真要去西月和親,我定是首當其衝。我想去問問子澄哥……可怕他會拒絕……”
瓊枝眸子裡閃著淚光,滿臉的哀慼之色,哪裡還有荷花會那日的意氣風發,飛揚奪目的神采。
花溪拿著帕子幫瓊枝拭淚,“西月先行示好,要和親也該是他們嫁女兒過來才是。再說了,萬一雙方同時嫁女,宗室封個公主不一定非要你去啊?長公主定也捨不得你走,皇上又素來敬重長姐,斷不會讓你遠離故土的。”
瓊枝抬起頭,雙眸紅得跟兔子一般,抽泣道:“果真?那萬一皇帝舅舅礙著面子要嫁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