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淡藍的水色玻璃照進室內。
兩人還躺在床上,肖夏恩把白日明抱在懷裡,微微形成保護的姿態。他們都閉著眼睛,從上空俯瞰,夏恩分明的堅硬稜角有些細微的柔化和暖意,在睡夢裡是妥帖而帶點心安的寂寞。
白日明的臉稜角也漸漸長開,但還是沒有日後越來越像個男人寬闊的臉頰,他現在的閉著眼睛的臉上有少年時期獨有的嬰兒肥,讓他不論是笑還是面無表情都有給人一種人畜無害錯覺。當初曾岸就是在比這還要稚嫩的臉蛋和專注的眼神下遠遠逃開,從此變成他們彼此如果能再相見都感到陌生的人。
門鈴陡然響起,一聲接連一聲,不依不饒。
“幾點了?”夏恩睜開眼睛,聲音有點剛剛清醒幾分的嘶啞。
白日明翻身拿起手機按下顯示鍵,說道:“九點多了。”
“今天星期六?”
“不是,星期天。”
“哦,”夏恩翻過身,背對著白日明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去,卻被門鈴那悠遠空蕩的響聲硬逼得起身,“靠,大清早還讓不讓人睡。”說著,翻身從床上爬起來,胡亂抓了兩把頭髮,套上夾板,赤噠赤噠的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拉開門是快遞小哥如春風般溫暖和煦的笑意,“是肖先生家嗎?您的快遞,是貨到付款,請簽收。”
夏恩朝臥室吼了一聲:“你讓他們以後下午送過來。”
白日明半埋在被子裡的臉終於有了屬於這個年紀的青愣而陽光的笑容。
吃完早飯,白日明把屋子打掃了一遍,現在家裡的所有家務和偶爾在家吃飯時候的食物幾乎都是他在料理,偶爾間他也會想,原來他還沒有到二十歲的年紀就能有結婚後才能有的日常生活。
而相比之下夏恩對於這方面的毫不在意有些讓人巴不得看不到的忽視。夏恩比白日明整整大了八歲,可是他對於生活裡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意識,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在你沒有來之前我都是隨便的,隔段時間叫個阿姨來打掃就行了,我小時候都不知道掃把是幹什麼的,我爸忙著和我那個死漂亮的媽離婚,他們都不管我,等他們管我的時候我已經來北京了,嘿嘿。”肖先生最後的那聲‘嘿嘿’永遠都會是二十過半男人的點睛之筆。
“不是我說,你真能幹,”肖夏恩坐在沙發上對白日明笑的明朗,“比我能幹多了。”
“真的?”白日明很高興,他們去看電影、去聽音樂劇又或者是去各種周邊冷門的博物館、收藏館裡,肖夏恩的話往往都會止不住像架機關槍那樣‘砰砰砰’的掃射著白日明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他那個時候太崇拜肖夏恩了,明明年齡比他大不了幾輪,卻能夠知道比他多那麼多的事情。對十幾歲的他來說,能夠在偶然間得到他的稱讚實在是太過於美好。
“我是說你適合給我當保姆,哈哈哈。”
“哦。”白日明才剛剛點燃的興奮頃刻間被夏恩註定會下的大雨淋的透溼。
“你就會說‘哦’,‘嗯’的啊,誇獎你老公有那麼難?”
“啊?”白日明抬起頭,那雙帶著晨露的迷茫黑色眼睛落入夏恩一直盯著白日明的眼裡。
沒等白日明回應,夏恩就湊上前去,嘆道:“嗯,好歹換了方式,”夏恩揉揉他的頭髮,和曾岸一模一樣的寵溺舉動,接著說:“我等你長大。”後面這句話聽起來實在是太像承諾。卻依舊讓現在十六歲的白日明分不清性質。
“暑假我們出去玩?”夏恩坐在沙發上剝栗子眼都不抬,一口一個。
“好。”白日明從面前的電腦裡抬起頭來,眨了眨有點乾澀的眼睛。
“不問我去哪裡?”
“哦,去哪裡?”
“看過海嗎?”隨著白日明面無表情的搖頭,夏恩高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