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了,以至於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身後幾里處,似有什麼聲音在逼近。泰最是細心,最先發現了異樣。一抬手道:“都先停一下!”
幾個人一拉馬韁繩,泰翻身下馬,趴在地面上傾聽片刻,冷聲道:“將軍,有馬蹄聲向這邊而來,我們要不要躲一躲?”
花著雨翻身下馬,從頭上拔下一根珠釵,不假思索便刺在馬兒的後臀上。駿馬吃痛,朝著前方道路狂奔而去
康老三可惜地說道:“將軍,也不一定就是來追我們的。”話雖如此說,手下卻沒閒著,利落地在馬臀上劈了一掌,平和泰也如法炮製,幾匹駿馬便沿著大路狂奔而去。
花著雨一言不發,率先向路旁的山林中走去,冷聲說道:“躲起來吧!”她並不能完全肯定後面來人是追她們,但是,她卻不想冒險,只是丟失了幾匹馬,有的是銀子再買幾匹。
四人陸續鑽入到大路旁的山林中,小心翼翼沒有驚動任何在林中棲息的鳥雀。這樣在林間避得片刻,便看見幾匹輕騎沿著大路狂飆而去。
月華如練,籠罩著當先一匹銀駒,馬上男子身姿挺拔,白色的披風御風獵獵飄蕩。
花著雨呆愣了一瞬,那修逸的背影已經從眼前掠過。她久久地凝視著那道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再也看不到了,她方慢慢轉過身,微微苦笑。
看來皇甫嫣果然是找過他了,只是她沒想到,姬鳳離行動如此之快,竟然似乎已經知曉她此時會離開一樣。
“將軍,你是否要見他一面?”平老大看了一眼花著雨清冷的面容,輕聲問道。
“將軍見他一面比較好,事情說開了,我們也好順利離開。”泰抱臂說道。
花著雨凝了凝眉,她心中很明白,倘若她見他一面,恐怕就不能很好地脫身離開了。她在牢中,已經知悉花穆和皇甫無雙在煙都舉事,如今,她是不可能再在禹都待下去了,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她都必須到煙都看一看了。
“我們走山路吧!”花著雨沉默片刻,淡淡說道。
平、康和泰互相對視了一眼,悠悠嘆息一聲。
康笑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又要徒步翻山了!”話隨如此說,但幾個人誰也沒有怠慢,還是遵照花著雨的吩咐,轉向了山路。
好在像這種隱藏形跡的逃跑,他們以前沒少做過,可是說是最擅長的。
幾日後,幾個人逃開了姬鳳離的搜查,順利抵達南朝東部的重鎮煙都。
花穆和皇甫無雙是在舉事,同時揭竿而起的還有東南部幾個邊防城鎮的守將。花穆籌謀多年,他的部下鎮守著南朝不少重要市鎮。一夕間,狼煙四起,民不聊生。
花著雨報上了自己的名號,才順利地來到了煙都城郊外的連天大營。兵士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便等來了安小二。安小二是一直隨著花穆的,此時見到花著雨和平、康和泰到了,面上神色很是歡喜。
他引領著花著雨,穿過一座座相連的帳篷,徑直走向最大的青灰色軍帳。
一張床板,一隻矮几,上面攤著一張行軍圖,花穆的軍帳依然和以前一樣空曠簡陋。只是裡面的人,身份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花穆正站在矮几前看著行軍圖沉思,看到花著雨進來,抬眸淡淡掃了她一眼,眯眼道:“你來了!”
花著雨默然不語,奇怪的是,此時面對花穆,她心裡並沒有多少憤恨或者埋怨,有的,只是淺淺的哀傷。
帳篷內靜悄悄的,花穆依然坐在案前看著行軍圖,他神色極其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她一定會來一般。
“雨兒,你來看這裡,這裡地勢你可熟悉?”花穆指著行軍圖上一點靜靜問道,一如在西疆的戰場上,他多次那樣問一樣。
只是,今夕何夕,世事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