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但還是忍不住心驚。她知道,他上次奇經八脈受傷後,這才剛剛好了沒多久,今夜再用內力,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受傷。
看著兩人廝殺得難解難分,花著雨心亂如麻,她一方面擔憂姬鳳離的身體,一方面又擔憂蕭胤逃不走。可是此時要她隨著姬鳳離回宮,她卻萬般不願。
她思緒萬千的一瞬間,兩人已經過了幾十招,招招都看得人驚心動魄,因為兩人看上去都是拼了命。一黑一白兩道人影上下翻飛,彷彿空中兩隻蛟龍,迅疾如風。內力迸發,氣流湧動,攪得守衛手中提著的燈籠微微晃動,光影盪漾。
就在此時,姬鳳離手中摺扇在劃出一道絕冷的弧線,扇端似乎閃耀著若有似無的寒芒,向著蕭胤胸前疾刺而去。花著雨乍然想起,姬鳳離扇子裡是有機關的,扇子前端有幾個可以突現的匕首,這一點蕭胤並不知道,所以,這一擊如果擊中蕭胤胸前的話。
花著雨不敢再想下去,她猛然衝了過去,直直衝到兩人激斗的陣地前,伸開雙臂擋在了蕭胤面前,高聲喊道:“住手!”
姬鳳離心神一震,暗運內力,收勢剎住了攻勢,剎那間氣血上湧,五臟六腑隱隱作痛。他慢慢側首,目光溫柔地籠罩在花著雨臉上,艱難地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問道:“好!我住手,你.….…跟我回去。”
花著雨轉過臉,不願去看他蒼白的臉和孤傲的眼神,她搖了搖頭,緩緩道:“姬鳳離,我必須離開!”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去查清楚,所以現在她必須走。
姬鳳離凝視著她,黑亮的眼瞳內泛起微淡的波紋,他輕輕扯起唇角,聲音清淡地說道:“那好,我放你們走!”
他微笑著吩咐銅手率領守衛們閃開一條道,放他們離去。
銅手焦急地說道:“王爺.….…”姬鳳離伸出手製止了銅手的話。
守衛們不明所以地相互望了望,雖不知他為何忽然放手,但還是遵從他的命令,閃開了一條道。
花著雨佇立在原地,一時有些怔忡。就連蕭胤似乎也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容易解決,他過來一拉花著雨的手,拽著她快步離去。
偌大的街面上,瞬間只剩下姬鳳離和一眾侍衛。
“今日之事,本王不想聽到任何別的人知曉!”姬鳳離眉目間滿是清絕孤傲,淡淡地掃過眼前眾人。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齊齊跪下稱是。這樣淒冷的長夜,方才的慘烈廝殺似乎也比不上王爺此刻深幽冷冽的目光,簡直是讓人毛骨悚然。
“退下吧!”姬鳳離緩緩說道。
轉瞬間,天牢中的守衛便退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幾個隨著他來的侍衛侍立在他身側。
晚風冶蕩,吹起姬鳳離一身白袍,這是他平日在寢宮所穿的便服,來時慌張,也未曾趕得及披上披風,夜風之中,只覺得寒意沁體,極是寒涼。
他朝著花著雨遠去的方向遙遙望著,就在侍衛們以為他要凝立成一座石像時,他慢慢轉過身,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合住摺扇,動作緩慢地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就在摺扇即將合住之時,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灑在半開半合的素白扇面上。
花著雨隨著蕭胤一行人縱馬離去,起先還生怕姬鳳離反悔追上來,便隨著他們平安無事地出了禹都,她知曉,姬鳳離終於是要放她走了。剎那間心頭湧上來的複雜滋味,讓她品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心情。
禹都的渡口,蕭胤早已安排好了行船。其實他早在去救花著雨之前,便做了周密的安排,一旦將花著雨從天牢裡救出來,便帶著她連夜出城,當晚便經由水路離開禹都。
花著雨掀開艙簾鑽入到船艙中時,丹泓早已疾速迎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說道:“將軍,你總算是出來了。這些日子,在牢中一定是受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