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又覺得她的行為情有可原。
郭拙誠哀嘆了一下,無論是用“家家都有難唸的經”,還是用“清官難斷家務事”,都無法解釋他心裡的感受。
他沒有急於將跪下面前的女孩扶起來,也沒有看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群山。在那裡是嶙峋的怪石,是黑色的山巒,是長得奇形怪狀的雜樹……
“荒山嶺真是荒山嶺,何時能發展起來?這次蕭家、吳家、鄧家之所以鬧起來,其根本還是因為貧困,沒有這個窮字,就不會發生這一切。有了這個窮字,以前發生過械鬥,今後還會發生械鬥。”郭拙誠臉沒有說服吳家的喜悅,而是有種責任重大的感懷。
朱彩虹從棗樹底下走過來,扶起蕭家的女孩,目光不時瞥向郭拙誠。她心裡在想:“他又在思考什麼?他認真的樣子好帥啊。”
解決了吳家的問題,郭拙誠和吳晉秋一家談了幾句後,一行人又向鄧家出發。
荒山嶺一位村民小組長請求跟他們一起過去,郭拙誠同意了。有了他過去,就能減少不少口舌,因為他完全能證明吳家人今天不會過來,也變相地暗示吳家就此罷手認輸,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他們在半路遇到了剛出村子不久的鄧家人,一百來號人不是拿著鐵棍、木棒,就是扛著鋤刀、菜刀,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但在郭拙誠這個鎮黨委記面前,為首的人一下焉了。如果吳家人在這裡,也許會有人鼓動、會有人氣憤不過而不聽郭拙誠的勸阻殺去,從而引發一場械鬥,但只有幾個幹部在這裡,沒有人有膽量鼓動別人前打郭拙誠等人。
只有為首的幾個人站出來和郭拙誠爭執、辯解、訴說。
他們訴說的無疑是吳家的兇殘無理、鄧家的委屈無奈,說的都是自己如何如何通情達理,罵的都是對方如何如何仗勢欺人。當然,他們沒有忘記說自己這邊的人如何團結、如何不怕死,連以前械鬥自己一方死了人還將對方打敗的事吹噓了一番。
實際,鄧家的人與吳家的人一樣,現在都有點騎虎難下了,並沒有人真的消永遠打下去,更不消自己和家人親出現死傷,他們都只是為了爭的一口氣,為了爭一個面子而已。有了郭拙誠的出面,有了荒山嶺那個村民小組長的解釋,鄧家人也就借這個臺階下來,很快就偃旗息鼓。
事情能夠如此順利解決,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鄧家這些樸實農民心裡,還有一絲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內疚:不管怎麼說是鄧家的兒子把人家吳放軍的老婆拐走了,理虧在先。而蕭家的女孩可以說也有點嫌貧愛富、忘恩負義。
在他們心裡,吳放軍扯不扯結婚證,吳蕭兩家辦不辦酒席,吳放軍都已經是蕭家事實的門女婿,那個女孩就已經是他的老婆。在鄉下還真沒有幾個人會去鎮裡扯什麼結婚證的,都是辦一餐飯就算結婚了。
嬌滴滴的老婆被人拐走,這事擱誰身都不舒服,都令人氣憤,況且這個鄧家兒子又不是好東西,以前都害過好幾個女孩子了。
鄧家人邀請郭拙誠等人進村休息吃飯,心情不錯的郭拙誠爽快地答應了。
本來他這次出來就是為了應付馬修德的空城計而演出的空城計,馬修德為了讓進駐三個工廠調查的調查組拖時間,為了不讓自己盯著他們,故意煽動吳家、鄧家鬧事,讓自己下鄉≡己將計就計出來了,讓馬修德等人放鬆了警惕,方便了馬達鳴手下的幹警做事。為了給派出所的幹警增加更多的時間,為了讓馬修德更當,郭拙誠自然不會急著回去,再說,時間也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嚐嚐鄉下正宗的土菜也不錯。
剛才從吳家和鄧家兩方的話語中,郭拙誠敏銳地發現雙方都指責對方派人送信下戰,說今天晚不見不散、不死不休。
在郭拙誠的引導下,兩家經過一番從憤怒到平靜的相互詢問和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