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感覺。
更令人驚喜之處,恐怕還在於周楚演奏時候的那種感覺,技巧逐漸地高超起來,呈現一個穩定的上升曲線,這種明顯的進步,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
丹士朗覺得自己見鬼了。
複雜的演奏技巧,更考驗手指的靈活度,周楚瘦長的身材,無疑非常適合帕格尼尼的發揮。
他的食指與小指之間的間距很大,同時按住了四根琴絃,這裡是音樂的一個轉折點。
在唐璜踏上英吉利的土地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這一生的經歷,從海上離開,漸漸周遊整個歐洲,從土耳其,到俄羅斯,那種英雄和糜爛的生活,戰火之中洗禮出來的男人的鐵血,和溫柔鄉里女人的嫵媚……
周楚閉著眼,可臉上的表情已然是沉醉。
他拉動琴弓的手,像是舉起刀劍砍下敵人的頭顱一樣,充滿了冷冽,小提琴竟然也能演奏出金戈鐵馬的味道;然而一轉眼,又是上流社會淑女名媛,紙醉金迷,就像是帕格尼尼在賭場和**帳中揮霍的那些金錢和光陰,整個樂章,又陡然沉重了起來。
那是一種追悔莫及,也是一種哀悼。
曲調漸漸地高昂,伴隨著最後的一輪高潮……
是海水的潮漲,是風暴在上空最後的席捲。
周楚的音樂,從乾枯的河流,漸漸變成細細的溪流,又變成平緩的河流,最後奔騰浩蕩如大河,又一瞬間給人一種銀河倒掛從九天來的壯闊感。
上帝的天賦,魔鬼的雙手,每一個音符都精準得如同教科書,演奏之中肩膀和手臂的抖動,讓人一看之下,便察覺出他身體裡蘊蓄的力量,賁張的氣勢!
這哪裡還是個人?
儼然一隻完美的魔鬼。
每一個音符都鑽進人的耳朵裡,讓所有人停下自己的腳步,駐足聆聽。
原本走的人,在激昂的樂聲之中,竟然又漸漸地朝著這邊聚攏,並且人越來越多,整個文化廣場,在太陽的炙烤之下, 夏日的熱風吹過來,卻沒有一點雜音,只有那沉凝的音樂。
周楚額頭已經見汗,背心溼透,一口氣壓在胸膛間,一直提著沒有散。
這個時候,已經要進行到整個樂章的末尾,唐璜在英國上流社會穿梭,憑藉著自己的身份,憑藉著自己的風度翩翩,又成功地俘獲了無數佳人的芳心,然後他就發現,倫敦與別的地方並無差別。
這一瞬,周楚左手食指與小指,忽然分得很開。
這樣一個姿勢,瞬間換得了魏蓉等人的驚呼!
“天!”
對一般小提琴手來說,永遠也不可能完成的一個動作!
帕格尼尼是十九世紀歐洲最著名也最天才的小提琴手,他才華橫溢又風流多情,那種超絕的技術,早已經超越了人類。
比如此刻。
這是帕格尼尼最熟悉的絕活兒,所以在做出來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很愉悅。
也幸好,周楚的手指很長,也非常靈活,在早年的魔鬼訓練之中鍛鍊了出來,所以能滿足現在帕格尼尼這種近乎變態的技術要求。
在他的食指與小指分開近二十厘米的那一瞬間,魏蓉已經不會說話了,就連普羅迪都完完全全地被震撼了。
不,他必須將這一幕記錄下來!
那一瞬間,普羅迪彷彿化身為一個極度有新聞敏感的記者,將這一幕咔擦咔擦地拍了下來,同時讓身邊的人錄影。
然而周楚已經開始了。
小提琴的聲音還在繼續,從六度開始往八度走,一般的小提琴演奏者可以同時拉出兩個八度音,可帕格尼尼為人所稱道的,就是他能同時拉出四個八度高音!
帕格尼尼本身身體瘦長,在演奏小提琴方面具有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