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夥子,何方神聖啊?
眾人疑惑,譚亭山也疑惑。你媽你何方神聖啊?
之前不是還跟江晴雪不認識嗎?怎麼轉眼你他娘連江院長的女兒都勾搭上了?
譚亭山腦子裡簡直一團亂麻,看見周楚跟看見瘟神一樣:“你們好,你們好,年輕人們都好。這是來看畫呢?”
“是來看畫呢。”周楚答應了一聲,“沒想到今兒還能見著您。”
“我也是沒想到……”
譚亭山眼珠子轉了轉,感覺出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剛才周楚又批判了 自己那畫一番,他不好就這樣不發話走人。
想了想,譚亭山還是說話了:“剛才我看見你們在看我那《石上松》?嗐,這都是上次喝多了偶然畫下來的,看在我這老東西的面子才給掛在二樓的,要我說,這樣不嚴謹的作品,還是該取下來,可小呂說就要這古怪勁兒。你們看看就成,可千萬別給我評價,我這老臉啊,掛不住!”
他這樣一說,雖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可也難得豁達。
想來,跟江院長有一點交情的人,本質也不是那麼壞吧?
倒是周楚,一拍腦門才知道剛才譚亭山表情這麼扭曲的原因。
他大汗,也不會在這種時候打人家臉,更何況譚亭山之前也挺和氣,於是連忙跟上附和:“哎喲,這真是抱歉了,小子滿口胡言您是知道的,剛才看見您那新奇的創意一時沒忍住。實話說,平時看慣了您筆力雄厚的丹青水墨,乍一看這一幅畫竟然沒認出來,我就說那筆力怎麼那麼老道呢!現在看看,這《石上松》實則有很大的意趣啊……”
“都是喝酒誤事,哈哈……”
譚亭山簡直心裡給這小子豎大拇指,之前那些不好的印象轉眼之間全沒了,會做人,嘴巴也乖!
像是個長輩一樣,譚亭山上去拍了拍周楚的肩膀道:“既然江小姐跟你一起,一會兒啊你們也上三樓來,你的畫技,不消說,這個!”
他比了個大拇指,也讓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周楚的目光頓時不一樣起來。
江晴雪就靜靜地站在一遍,看著這兩個人裝逼。
事態發展跟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啊,說好的打臉呢?
沒有了!
周楚笑著拱手跟譚亭山告別,說自己還要在下面看看,又目送了譚亭山上樓,這才擦了一把冷汗回來。
怎麼說,譚亭山跟江院長也有交情,雖然說江院長不在意這些,可週楚不能讓自己身邊全是敵人啊。
打臉固然爽快,可尼瑪滿世界都是仇人,沒個朋友,以後路都不好走。
江晴雪完全理解周楚,可是這一瞬間又滿滿都是溫暖,因為這種處事的風格,已經趨向成熟,看得出她喜歡的這個人,在一步一步更強大。
如果按照周楚以前的脾氣,或者剛剛接觸情聖學院時候那種顯擺。這會兒早就跟譚亭山成鬥雞了,哪裡還能這樣融洽?
交際,也需要手段。
回頭來,周楚就繼續講解。接著很自然地對著眾人說話:“其實呢,畫也是要看人的。比如這一幅《石上松》,如果只是個剛剛學畫畫的人畫出來,興許咱們都認為那是胡鬧,剛才我也這樣認為。可既然這畫掛在這裡。未必沒有深意。能在石頭上長得這樣好,有非常獨特的精神面貌……想想,藝術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丹青是一種精氣神的體現,是人內心的表達。這畫這樣畫,證明譚先生心裡就跟這勁松一樣……”
得,前面批得一文不值,轉眼又開始誇讚起來。
有人頓時覺得周楚是個見風使舵的,可想想兩種說法都有道理。一時也是無言。
得,歹話好話都讓你一個人給說盡了,這還要不要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