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嚴清歌被如意扶著在院子裡走動了片刻,走的身上微微發了點小汗才停。
她這次病的太不是時候,樂毅上任離京都沒有趕上,倒是樂毅離開前,帶著全家來看望仍在昏迷裡的她。
回屋坐下後,如意一邊給嚴清歌揉腿,一邊道:“舅老爺來看過小姐了,淩小姐、水小姐也來過,炎小王爺也派人來看了姑娘。只有咱們自己家沒來過人,但楚姨娘叫人送了一盒子藥。”
那盒藥嚴清歌看過,裡面都是些烏梅、甘草等等,幾文錢藥店裡包一大包,真不知道她怎麼拿得出手。
這幾天都是如意跟在她旁邊,一直和她說些發生火災後的事情。
那天去山上狩獵的子弟除了他們這撥,還有四個。那四個人全都死了,其中三個是燒死的,還有一個最慘,他找到一個山上化雪後遺留的水泡子,躲了進去,以為那樣就能避過去,等人發現他的時候,那水泡已經成了一鍋淺淺的肉糜湯。
至於太子,沒等火燒大,就帶著元念念下山了,沒受一點傷。
對太子為何能及時躲開一事,嚴清歌心裡頗為詫異,畢竟她上山的時候,曾在下面看到過太子的杏黃旗幟,那旗幟和炎修羽的火紅旗幟都在半山腰上,除非她上山時太子就開始往下趕,不然肯定來不及下去的。
但疑慮嚴清歌只能埋在心裡,就算太子真的早就知道訊息,卻沒有告訴他們,她難道還能埋怨什麼不成?她只能在心底裡安慰自己,太子到底是太子,說不定身上真有龍氣,能逢凶化吉也不一定。
初春的陽光暖暖,如意說著說著,嚴清歌就困了,她半靠在榻上,鼻息越來輕淺悠長,墜入夢中。
白天裡她睡不大安穩,聽到耳邊有聲音時就醒了過來,睜眼一看,竟然是凌霄。
算時間現在白鹿書院已經開學了,她今年遭了這樣的事,正好有理由退學,但凌霄好好的,也不去上學,真叫她詫異。
凌霄一看見嚴清歌,眼圈兒就紅了。她上前握住了嚴清歌手,抹淚道:“你可算醒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叫你去找炎小王爺,你也不會遇上火災。”
嚴清歌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沒事兒了。
凌霄抱著她腿哭了一會兒,破涕為笑,道:“是我不好,你還病著,倒叫你來安慰我。對啦,炎小王爺知道我能看你,嫉妒的不得了,他現在還不能下地走路呢。”
嚴清歌歪了歪腦袋,疑惑的看著凌霄。炎修羽的事兒,如意並沒有告訴她。
凌霄快言快語道:“他中了不知道什麼迷藥,軟的跟麵條一樣,吃飯都要人喂,聽郎中說,那解藥很難配,要到今年夏天才能配好。”
嚴清歌一愣,對著如意招招手,如意會意,立刻去取了紙筆來。
嚴清歌就著小几寫了幾個字:衛樵現在如何。
凌霄神色一黯:“衛樵逃了,元芊芊親眼看到他順著鐵鏈爬上懸崖離開的。”
嚴清歌大驚,臉色灰白。但是她想想就知道,元芊芊怎麼可能會攔著衛樵呢。衛樵身上,必定有那迷藥的解藥,倒是她大意了,忘了將衛樵身上的東西全都搜走。
第二日早上,嚴清歌才睡醒,早飯還未吃完,看門的尋霜就一路小跑進來,氣喘吁吁道:“大小姐,宮裡來人給大小姐賞東西,老爺請大小姐去寒友居,宣旨的公公在那邊等著呢。”
嚴清歌一愣,放下飯碗,清澈的眸子裡若有所思。
因為是要聽旨,嚴清歌梳妝打扮的非常莊重,穿了身如意紋瑞草廣袖錦緞連身長裙,外罩件金銀絲彈花暗紋深衣,梳了規規矩矩的雙垂髻,臉上薄施妝容,才出了門。
進了寒友居正廳門,嚴清歌一眼看到嚴松年正陪著一個下巴光滑,身材精幹的男子說話。
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