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
安常笑接過小瓶,待老人走遠後,這才開口呼喚唐慧夫婦。
入夜,子時。
回到安家村後,安老太太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半晌,早就疲憊不堪的安世平、唐慧夫婦早早的睡下了。
安常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月色,估摸著到了半夜,輕手輕腳的從安家溜了出來,臨走時想了想,換上長衣長褲,再用兩條毛巾緊緊的扎住了褲腿。
農村的夜晚一片寂靜,只有天空一彎新月帶來皎潔的月華,遠處連綿的山巒如同巨人一般隱沒在無盡的黑暗中。
此時如果有人路過的話,會驚訝的發現田間小路上居然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疾步快走著。
如果是尋常的小孩子,半夜還在外面,準被嚇得哇哇大叫,哭著喊著找爹孃,可眼前的這個如瓷娃娃般可愛的小姑娘,眼神堅毅,目標明確的朝著村後的一片深山走去。
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小小的身子上,似乎為她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竟為她增添了一份聖潔之感。
不多時,安常笑就來到了村子北面這片深山後,心裡卻嘀咕道:
這個宋四海,讓她一個小孩子半夜到山上來也就算了,可這片山林深樹密,面積頗大,足足綿延了幾個山頭,讓她去哪裡找他?
再說了,這山上毒蟲野獸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萬一運氣不好遇著了,她還不夠山貓填牙縫兒的。
轉念又一想,既然宋四海能讓她一人前來,必定無礙,算了,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安常笑主意一定,任意選了一個方向,抬腳就朝著山上走去。
還沒走多遠,只聽“嗡——”,四周寂靜的山林中,因為安常笑的走動,霎時驚起了一團團的張牙舞爪的花腳毒蚊。
這山中的蚊子個頭奇大,且毒性很強,被叮的地方會破皮流膿,嚴重的還會高燒不退,山裡人十分忌憚。
這花腳毒蚊好不容易半夜有人送宵夜來,立馬成群結隊的撲向安常笑,卻奈何她早有準備,長衣長褲,還用毛巾扎死了褲腿兒,沒個下嘴的地方。
安常笑“啪、啪”接連打死了幾隻毒蚊,卻對蚊子大軍沒有一絲影響。
眼見就要被一團團毒蚊給淹沒了,安常笑突然想到了宋四海給她的小瓶子,忙從懷裡掏出來,拔掉上面的小塞子。
一股辛辣嗆鼻的氣味兒頓時從小瓶子衝出來。
盤旋在安常笑身邊如黑雲一般的花腳毒蚊,一碰見這味兒,竟像孤魂野鬼見了黑白無常似的,“轟——”散了個一乾二淨。
安常笑見花腳毒蚊對著小瓷瓶裡的東西頗為忌憚,想來定是宋四海用來給她防山裡蚊蟲鼠蟻的,就倒了一些在身上各處抹勻了。
果然,這一路走來,不要說蚊子了,就連普通的螞蚱蛐蛐兒都不敢靠近安常笑身邊半步。
就這樣一直爬到了半山腰,安常笑也不見宋四海半根毛,歇了一口氣,心想著如果再找不著,就下山去了,反正她也準時守約來過了。
突然,安常笑見不遠處一個小矮坡上,有幾異常茂密的青松,一團青灰之氣牢牢的籠罩在上面。
安常笑見這青灰之氣和自己的陰煞有異曲同工之處,但卻比自己的陰煞更加濃烈,幾乎成青黑之色,且更加陰冷滲人。
且這股青黑陰煞下似乎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金色光芒。
瞧見異像的安常笑第一直覺就是,哪裡有陰煞,哪裡就有宋四海!立馬抬腳朝著小矮坡奔去。
不消一刻鐘,安常笑就到了小矮坡旁,定睛一瞧,小矮坡幾棵青松中間,有一處凹地,那陰煞就從這裡面冒出。
安常笑再四下一找,在不遠處的一個草垛子裡,趴著一個人影兒,看那個毛坎肩、黃泥膠鞋,不是宋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