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大娘勸白洛洛幾句:“何爺的話是對的,能忍就忍吧,初產婦,孩子生得沒那麼快,後頭要用力氣的地方還多著呢。”
白洛洛雖然很不服氣,卻還是忍著沒有再大喊大叫,實在忍不住疼到了才低聲呻吟。
何蓑衣卻又覺得不對勁了,為什麼突然聲音變小了?是不是出什麼大問題啦?
他跑到門口,緊張地問:“為什麼沒有聲音了?”
白洛洛再次中氣十足地吼他:“你才沒有聲音了呢。”
半夏穩重地過來,穩重地把何蓑衣拖走,按著他的肩頭讓他坐好,穩重地告誡他:“女人生孩子都這樣的,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好爽啊,終於可以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何蓑衣皺著眉頭,有點不高興:“嗯?”
半夏心一慌,急忙解釋:“你這樣慌亂,大唿小叫的,會影響白姑娘的心情,她的心情不好或是慌亂,會影響她生孩子。”
何蓑衣狠狠瞪他一眼,抓起蒲扇使勁了幾下,淡淡地說:“誰說我慌亂了?我並不慌。”
半夏冷笑了一聲,轉身走開。
傍晚時分,顧軒趕回來了,還把軍醫也帶了來。
何蓑衣皺眉:“他是誰?”
顧軒擦汗:“軍醫,以防萬一。”
何蓑衣懷疑:“軍醫懂得生孩子的事?”
軍醫不卑不亢:“醫理同源。”
白洛洛突然大喊了一聲,幾個男人頓時呆若木雞,臉色慘白,心跳如鼓,驚慌失措地互相看著對方,簡直不知今夕何夕。
一聲嘹亮的嬰啼響了起來,房東大娘欣喜地喊:“生了,生了,是個胖小妞,母女平安。”
咦?胖小妞?
顧軒悄悄瞟向何蓑衣,何家幾代單傳,多半是想要個兒子的,生個閨女,也不知他是否失望。
只見何蓑衣呆呆看著門簾,臉色變幻莫測,似喜似悲,並看不出來他的心情究竟如何。
還是半夏反應快,立刻高聲喊道:“閨女好呀,貼心小棉襖,一直都想有個閨女……”
何蓑衣陰測測地看著他,他的聲音驟然變小:“但這是痴心妄想,我有不起……恭喜,恭喜,我去拿喜錢……”
半夏貼著牆壁遁走,穩婆抱了小胖妞出來討要喜錢,何蓑衣和顧軒同時理一理衣服,微笑著上前,想要做抱孩子的第一人。
顧軒離得要近些,近水樓臺先得月,然而抵不過何蓑衣速度快心腸黑,滿臉堆笑地錯步上前,一踩一撞,不露聲色地把人擠到一旁去。
“乖寶寶,阿爹的乖女兒,好乖,好好看……”何蓑衣盯著那個還未睜眼、紅通通、皺皺的小嬰兒,眼睛都看直了,心潮澎湃,不知該怎麼表示才好。
屋子裡準確無誤地扔出一隻鞋,白洛洛中氣十足:“不要臉,你是誰的爹?再亂認孩子就不許你上門。”
何蓑衣硬生生捱了這一鞋子,一本正經地說:“中氣十足,準頭很好,看來生產很順利。”
白洛洛的臉紅了,當著這麼多男人的面,說什麼生產順利,好煩,老東西就是口無遮攔。
房東大娘邊收拾邊感嘆:“真是難得見著的好男人,守滿一年就嫁了吧。”
門口穩婆得了豐厚的賞錢,高興得對著何蓑衣只是作揖,誇得天花亂墜,說了無數吉祥話。
回來就和白洛洛說道:“何爺可會抱孩子了,姑娘被他抱著可乖了,看得出來是真心疼愛孩子的。”
白洛洛把小嬰兒攏在懷裡,盯著看個不停,越看越像何蓑衣,便想著,這地方大概是不能待了,等孩子稍大一些,顧軒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那就該搬家了。
她雖然年輕身體健壯,生孩子始終是個力氣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