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背後之人,不但使自己涉險,還使身邊親近之人涉險。
捫心自問,除妖之事他摻和其中,有多少是為了救人,又有多少是肚皮官司,將諸多算計夾雜?
緩緩閉目,他覺得心有些累。“寧執有如須彌山,不可執空如芥子”,罷了,既然執念太重反不易找出真相,不若就將一應疑惑放一放,順其自然再待順勢而為吧。
包子和龍女收了犼的骸骨,跟著出來,見伯弈望著空地出神,忍不住叫道:“師公,幹嘛呢!”
伯弈轉頭看他們,龍女緩緩道:“犼已有數萬年道行,如此結果倒有些不忍。”
聽出龍女話中的憐憫之意,包子頗為不屑:“如此作惡之徒,有何好憐憫的?”方才對龍女有了些好感,此刻又覺得她惺惺作態。
伯弈心情低落,淡淡道:“犼喜此處,正因掩埋著上古的屍童骨肉,諸法從緣起,善惡皆有果,如今他也算是還了諸般惡孽。”
包子趕緊介面:“就是就是,做惡的人難道還不該得惡果?”龍女聽他擠兌,臉色微變。
包子渾不在意,又道:“師公,景象消失,小主人不知現在如何?”伯弈微嘆:“走吧,去侯府正殿背山之頂。”
包子心中諸多疑惑,正欲找師公相詢,龍女竟主動為他釋疑:“你已知幻彩流泉是落敗者的鮮血所幻,泉水自山頂流出,落敗者當然是被帶去了那裡。”
“哦”,包子應道,又問:“被犼關起的人不需要相救嗎?”
伯弈接道:“我以五識探過,那些人已被救走。”包子好奇:“誰人救的?”伯弈冷然:“正是冒充迦南的人,雖不知目的為何,終究是做的好事。”
伯弈提到那人,總覺愧疚難已。活著的人被放了,而那些侍者散妖肯定也開了溜,此時此地只剩下他三人和犼的骸骨而已。
伯弈說完,一個蹬踏借勢,直直向天撞去。龍女、包子不明其意,但深信伯弈便跟隨其上。
天赫然竟被砸出了幾個窟窿,幾人飛出一看,包子、龍女方才知道他們幾人是位於殿後的那片空地之下。
包子跟著伯弈飛在半空,忍不住問道:“師公,你為何不問靖海神珠的去處?”
伯弈道:“相救之人有心避我,又怎會留下染了氣息之物?”
包子扁嘴鼓眼,從上到下將伯弈打量了一番,這師公莫非原身是青丘的狐狸?
包子深情款款地凝視著伯弈,頓覺冷淡師公的背影變得高大無比,當仙如師公者,果然料事如神也。
上得山頂後,一個寬、高皆有數丈的巨大黑繭立於眼前。小主人果然在這裡!
不用伯弈使喚,包子已變了雪狼,雙爪觸地,前身後傾,屁股高抬,兩眼微眯,嗷叫一聲,向巨繭撞去。
瞬間,那繭被撞出一個狼形的窟窿,包子收勢不住,跟著窟窿飛入了繭內。
很快,包子的嚷嚷聲傳來:“小主人,你真在這裡!”
伯弈和龍女後至,繭頂懸吊著無數被黑繭包裹露出半邊身子的人,有的已經出現變異徵兆。
地上被鮮血所浸,被無憂殺掉的屠夫、道士橫陳地上,屍身幻回了原形,皆是為犼所收的蠶妖。
屠夫倒地處還有被割出的人腸和殘肢,倖免的那些落敗者則蜷縮成一團,不少已被此間景象嚇得痴傻了去。
無憂一臉慘白坐在地上,包子撲在她懷裡撒嬌。
無憂見伯弈進來,趕緊起身施禮,木然道:“師父。”
伯弈見無憂神情慘淡,知她心中必不好受,心不禁又軟了下來,斥責的話吞了回去,只溫言寬慰道:“能除了作惡的妖徒,救得無辜的人,也算功德之事,憂兒不用過分介懷。”
無憂一聽師父如此寬慰,心中微暖,眼中淚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