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著眉頭仔仔細細地聽脈。
明宗坐在一邊,雙拳緊握,面色鐵青,眼中全是噬人的狠戾。
裘太后和餘姑姑雙雙昏迷,長慶殿裡品階最高的侍女竟然是雲娘了。
孫德福卻根本沒有給她好臉色,反而令人將她看管起來,然後徑自開始安排興慶宮所有的宮務,命人:“去把清寧宮的葉大叫來,他跟了太后那麼多年,一應事情都清楚,讓他先掌管長慶殿。”
王全安放下帳子,皺著眉頭站起來,躬身對明宗低聲道:“太后娘娘和餘姑姑差不多,應該是聞了些迷香,所以才睡得那樣沉。那種迷香應該對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後來因為殿內煙火氣太大,娘娘是被燻著了,醒過來便沒事了。只是大冬天的,救火時又經了些水,只怕有些風寒。”
明宗的臉色稍緩,點頭問道:“那太后什麼時候能醒?”
王全安心內默算,道:“最早傍晚,最遲明晨。娘娘也就醒了。”
明宗點點頭,回頭看看外間的門簾,臉上一片哀傷:“餘姑姑,真的……”
王全安嘆了口氣,也回頭看了看那青藍色的絲綿門簾,低聲道:“只怕是,回天乏術……微臣知道聖人和姑姑的情誼,可姑姑的傷實在是太重……聖人節哀……”
正說著,外頭聽見孫德福的聲氣響起來:“娘娘,這樣早,您怎麼也過來了?”
鄒皇后的聲音中帶著焦灼:“少廢話,聖人呢?太后怎樣了?”
自從王全安把鄒皇后從生死邊緣拉回來,眼看著她被廢、遷居、幾次重傷、回大明宮、復立、中毒、失子,這卻是第一次聽到她用這樣凌厲的口吻對孫德福說話。王全安驚訝之餘,心中一動,偷偷地看了明宗一眼,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明宗明顯溫和起來的臉龐,不由得心中感慨,垂下了眼簾,雙手拱在袖中,側身凝立,等待鄒皇后進門。
果然,不一刻,匆匆的腳步聲響起,門簾一挑,鄒皇后夾雜著一股冷風衝了進來,進門連禮都不行,客套一概全免,直直地看向王全安:“太后怎麼樣?”
王全安連忙躬身叉手,回道:“太后娘娘是先中了微量的迷香,後來被煙火燻著了,所以一直昏睡。醒了之後怕是有些傷寒,其他的一概無恙。”
鄒皇后長長地出了口氣,只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差點就要倒在地上。旁邊跟著來的尹線娘急忙一把扶住:“娘娘!”
明宗看著她急得冒汗的鬢角,心中溫潤,便伸手拉了她起來,坐在自己身邊,低聲道:“別急。”
鄒皇后回過神來,忙又要問餘姑姑,王全安搶先說道:“娘娘且請先去看看阿瞳姑娘吧,她剛才醒來時請微臣轉告,若是娘娘來了一定告訴她。”
鄒皇后一愣,回頭看看明宗,滿臉詢問:“四郎……”
明宗卻是早就從洪鳳口中聽說了這個清寧宮舊人,點頭鬆手:“你去吧,既是舊人,只怕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情,想要私下裡告訴你也說不準。”
鄒皇后就像是絲毫不擔心明宗疑忌一般,也便就站了起來,道一句:“那我就去了。”然後跟著王全安往外走,出了門便低聲問道:“餘姑姑怎樣了?”
王全安微微放大了聲音,嘆道:“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聖人為此正傷心,所以微臣就沒讓娘娘當著聖人的面兒再問一次,娘娘見諒!”
鄒皇后腳步一頓,就在西配殿空曠的走廊上顫聲問道:“你說姑姑自從昏迷一直未醒,而且恐怕再也醒不來了?”
王全安嘆息一聲,欠身道:“是。”
鄒皇后失聲便哭了出來:“姑姑!”又連忙掩住口,哽咽著低聲道:“聖人怕是……”
王全安點頭,神情傷感:“是,聖人已經問過臣好幾回,只是冀望有萬一的希望,只是,姑姑實在是傷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