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確確實實悲了,不過不是顧重影,而是我,他竟然在我準備下口前咬了我,像是知道我要幹啥似的。
我捂著嘴惡狠狠地瞪他,可惜卻瞪不掉他臉上得意的表情,只能心下獨自懷疑——他一定裝了思想探測儀在我腦中或是放了條蛔蟲在我肚子裡。
這還不是最慘的,在我正自懷疑間,腦袋上突然遭到一下襲擊,一個爆慄敲到我腦殼上。
“誰說我不知道。”我抬眼看他時,他擺正了臉色對我,“嘆氣有什麼用,還不如用這縮短壽命的時間來好好想想怎麼讓對方錄用你。”
“可是我這樣的性格,學歷不高不低,能力又不好……”
“咚……”腦上又遭暴擊。
“你真敢說你什麼都不如別人,一輩子做時都比別人差?”顧重影厲聲問,唬得我一愣一愣的,“別妄自菲薄,比你條件差的人多的是。沒有誰生來就比誰優秀,你必須自己去努力,去爭取。懂了嗎?”
顧重影給人講大道理誒——百年難得一見啊!
我愣愣地點頭:“哦。”
“傻瓜。”他說出這樣兩個字後,便起身去了書房。
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子,覺得這樣的顧重影很不可思議。
………
事實證明顧重影的好心之後總是暗藏著某些慘無人道的東西。
他那天在書房,製作出了我的時刻表,問了日後工作上的計劃後,又給我制定了一系列的安排。然後原本除去白天可能跑出去找工作的時間後,空餘的五個小時被他壓榨成兩小時,而且他還非要在我身旁監督著我。
要知道那記憶中都有點模糊的高考時期,我都沒這麼用功過——好吧,這並不值得炫耀。
說來我也只是有點抱怨而已。
讀書這回事我一直認為是有某種天賦在的,有的人坐在那兒可以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二點,可以忘掉時間的流動,這類例子在小學的時候早被舉爛了;反之,有的人只要看到書本,板凳上就像扎著針似的難受,經常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失眠時書本便成了最佳催眠良藥。
而我便是趨向於後面一種的人,我曾試過用二百分的心去看書,可別說兩秒,腦子一秒都進入不了書中。只有在考試這種不得不的情況下,才會本著自我滅亡的精神硬撕開通往書中知識的那道門。
如今被顧重影這麼逼迫,我的怨念隨著待業時間的長度越積越大,不過我還是不敢在他面前爆發出來的,畢竟壓倒我的那根稻草還沒產生。
因此,我也只是含著幽怨的眼神每時每地在他出現的場所瞟他一下,不過總是被他無視就是了。
這天晚上我幽怨完他一眼後便去睡了。
可能是晚上吃了半個西瓜的緣故,夢中被憋醒了,無奈只得爬起來上廁所。
正當朦朧著眼回房時,一束略刺眼的光芒逼迫著我清醒。
書房的燈怎麼亮著?有電,也不是這麼浪費法兒呀!
走到離門剩一尺左右,裡面發出“唰唰”的翻書聲,我輕推開門,透過門縫看向裡面——
顧重影埋頭翻著一摞的檔案,桌上放著我臨睡前端給他的茶水,現在望去卻已見底,可他仍是專心致志地研究著手上的公事。
本打算出聲叫他早點休息,猛然想起他說過的話——家庭環境不是我能選擇,但我可以選擇自己將來的環境,無論多細小的事,都要做到一萬分的滿意!
與這樣的他相比,我這麼些天來的怨聲載道都顯得十分可笑,沒做任何努力,卻總是想著最好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憑什麼?
從始至終顧重影都沒有分心,低著頭看檔案,偶爾皺幾下眉或是在紙上記著什麼,彷彿已經置身在那片黑紙白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