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解答,也需要父皇您親自坐鎮,以正視聽。”
一語未必,滿朝文武皆朝李南絮望來。
李南絮回京之事鬧得滿城風雲,幾乎所有人都知,大理寺獄現關押了一個陵州女商人,景王手中也已捏有好幾個奸商的供詞,恐怕陳習遠案牽扯了京中的某位大官兒。
但眾人還是觀望的姿態居多,唯有一人黑著一張臉,滿面愁容。
皇帝掃了殿中大臣們一眼,觀一個個緘默不語的模樣,心中直覺此事或不簡單。他雖身居宮中,但宮外的眼線並不少,他也知大理寺那女商人之事,只是沒來得及過問。
皇帝問:“景王,你說說看,你需要哪位官員替你解答?”
李南絮頓了頓,朝杜之尋看去,道:“兒臣想問一問杜御史,透過陳習遠之手斂了這麼多的財,每每在百官面前針砭時弊時,心中是否羞愧?”
此言一出,滿殿譁然。
杜之尋眉眼微眯,不懷好意地看了李南絮一眼:“還請景王殿下慎言,臣為官三十載,向來公正嚴明,從不同流合汙,景王殿下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栽贓。”
李南絮冷冷瞥他一眼,從容道:“父皇,顧少卿已審問過陵州女商人陸湘,陸湘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並指認出其行為乃受陵州長史段慶指使,而段慶又受杜御史驅使,顧少卿手中有那女商人親手簽字畫押的供詞。”
說著,顧彥椿朝前行了兩步,雙手奉上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紙,楊懷德一路小跑,呈到了皇帝手中。
皇帝展開看了一眼,隨即皺起了眉,直至看完,他已是怒意橫生,在扶手上重重一拍,問杜之尋道:“杜愛卿,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杜之尋後背已經濡溼一片,好在皇帝對他並不武斷,給了他開口的機會,他顫巍巍上前,一斂從前的囂張氣焰,謙遜道:“回陛下,微臣並不知景王殿下口中的陵州女商人是誰,陵州長史段慶微臣倒是聽說過,但是與他向來無來往,微臣不知景王殿下為何僅憑一個女商人的證詞便將矛頭指向了微臣,且景王殿下適才也說,那女商人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既然是罪人,她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
杜之尋說完,後面追隨他的官員也都紛紛附和。
“是啊,怎可全然相信一個殺人兇手的供詞,她興許是死到臨頭了胡亂攀咬,想拉一個墊背的,此女子用心險惡啊。”
“是啊陛下,杜大人向來盡忠職守,為官清正,怎會行如此貪贓枉法之事,臣不相信。”
李南絮聽著耳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質疑聲,道:“杜大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皇帝也覺得這些人說得有理,遂問道:“景王,僅憑一介女商之供詞便治罪杜大人,的確說不過去,你可查到其他證據?”
李南絮微微勾了唇角,眼裡浮出一個群嘲的笑來。她面朝皇帝,擲地有聲道:“兒臣有證人,段慶。”
一語畢,滿殿頓時鴉雀無聲,燭臺上火焰的燃燒聲似乎都能聽清。
杜之尋臉色大變,幾乎是咆哮而出:“段慶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