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已經只剩下最後一錢了。
秦阮昕掂量著手中的錢,心裡頭想著要到哪去找個生財的道便好。
這街頭賣藝不行,搶錢偷錢地她更是做不了。她原本還想著從南邊取道去瑾城,拿了銀兩再轉東城去。
可是這路程也著實不近,這一錢銀子想撐到瑾城也難。
看來,實在不行她只能去找城裡頭的翊雲宮分派了。
翊雲宮使力廣泛,這雖然是個小城,可也應該還是有宮眾在的。
秦阮昕打定了主意,便正想讓兩人在這等著,她去城中四處找找又無翊雲宮的標記。
卻還沒等她站起身,旁邊卻有人說話了。
說話的是一個剛剛急匆匆跑進來的人,穿著一襲暗色衣裳,弓著身子對旁邊桌上一個坐著的男人說道:“公子,那先生突然發病來不了了。”
“什麼?”那坐著的男子一身錦衣玉服,袖口都繡著金線,好生貴氣。
只是肚子卻是渾圓,臉上的贅肉也是橫成了一片,桌上擺著一桌的菜,樣式豐富,從冷菜、熱菜到糕點,應有盡有,讓旁人一看便知他的肥碩身材從何而來。
他聽著那隨從的話,小眼睛一蹬,鬍子也被吹了飛了起來,聲音中盡是怒氣。“生病了你就給我拖來啊。”
“可是公子,他昨晚吹了風寒,發著燒昏迷著呢,來了也沒用啊。”那隨從畏畏縮縮著,回道。
“他奶奶的,好不容易請到這城裡最會作詩的先生,給本公子來這出。”那小眼睛又是一撇,手中的白扇子往桌上一拍,又接著說道。“這春香樓可沒多久就要開始了,你速速給我找個會作詩的,要多少銀子都行。”
“可是公子,馬上就要開始了,恐怕這會子再找已經是來不及了。”
“我可不管,找不著你這個月俸祿都別想拿了。這錦瑟的頭籌本公子非拿著不好,只要能找著,多少銀子本公子都不在乎。”
秦阮昕聽著銀子兩字,眼睛一亮,冥神想了想,一絲笑意漫上了唇角,看著眼前的凌清緩緩念道:“你看今夜的夜色如何?”
凌清一愣,也不知她怎麼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卻也只是踟躕了一下,看了看屋外披灑在對面屋簷上的月光,說道:“雖然月光並不是很亮,可是看上去卻也很不錯。”
秦阮昕卻微嘆了一口氣,聲音也大了幾分,說道:“唉,可是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啊。這再好的月光,我想著家鄉的卻還是覺得悲傷不已。”
果不其然,她只小念了這一句,那公子爺的眼睛便看了過來,眸子裡帶著幾分好奇,只是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凌清卻以為秦阮昕是真因為想家而發起這番感嘆,便只出聲安慰道:“你別傷心了,到時候我到家了,就派人給你也送回去。”
秦阮昕又是嘆了一聲,依舊是提著調,說道:“只可惜我家路程遙遠,怕是到時候回去了,人都老了。只道是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啊。”
她說著,搖了搖頭,臉上又是一副悽苦表情。
一旁的小眼睛終於側過身,看向秦阮昕,臉上的神情全然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揚,對著她說道:“這位公子,是哪兒的人啊?”
秦阮昕見大魚上了鉤,心中暗自一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回道:“在下家鄉離這兒很遠,原是教書的先生,後來戰亂流離,才到了此處。”
“可是你……”秦阮昕話音剛落,一旁的凌清卻開口說道,眸子中盡是疑惑。
秦阮昕的手在桌下狠力地一掐他,迅速開口打斷他道:“在下叫凌安,這兩個是我的兄弟。”
凌清被她一掐,悶哼了一聲,卻見著秦阮昕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得悻悻地閉了嘴。
“原來是這樣。”小眼睛臉上一笑,橫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