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過了郡試的學子又一路乞討到了京城,可惜我始終未能打探出來。”方渡面上浮現了深深的自責之意。
“那這些假冒的人考上了嗎?”林知意問道。
“當年加上小的,我們一同有五人赴考,小的去看了貢士榜和進士榜,他們兩人考上進士,三人止步會試。”
“那就等於是都能做官了啊。”林知意緊了緊手裡的串珠。
按照東滄的律令,進士和貢士都可以為官,只是進士可以從朝廷或州府的基層開始,而貢士則入郡府或者郡府以下的府衙。
方渡點頭道,“是,但小的一人分身乏術,而平陽郡學子眾多,小的仍然沒能知道他們的樣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那你後來又怎麼成了林府的奴僕?”
“小的知道結果後,本打算偷偷回縣城,一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能見到家人,我擔心他們也會有危險,二是想打探洛水縣縣衙的訊息,因為小的覺得,要想取代我們五人的身份,必須清楚我們五人的所有資訊,比如學籍功名和戶籍,而能如此全面知道這些的必是縣衙之人,也只有縣衙才能做到……欺上瞞下!”方渡肯定地說道。
林知意邊聽邊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然後呢?你回過洛水縣了?”
方渡面帶沉重地閉了一下眼,“沒有,小的剛到京城城門處,就見有人拿著畫像比對那些乞人的相貌,小的不敢賭那畫像上是不是自己,於是急中生智,趕緊跑到人牙處賣身為奴了。”
林知意看了他片刻,心道若當年是方渡自己赴考,以他的素質,想必如今他已經官位不低了。
“你當時為何選擇清遠侯府呢?”林知意明白,若方渡不想,他可以留在人牙那裡一輩子,若他想,他也有能耐被他想要的人家選中。
方渡苦笑了一下,“您不愧能以女子之身成為國公府的家主。”他停頓了一會兒,而後恭謹地答道,
“因為清遠侯府從不涉及官場,乃是真正的保皇之臣,小的並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冒名頂替之人在京都為官,而京都的臣子之間往往少不了來往,我若運氣不好,被那些人認出,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想有朝一日能求助主家,當面申冤。因此,我必須選擇一個對皇上絕對忠誠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