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落沒有起身,卻說道:“陛下,末將還有一個請求。”
“說吧,有什麼事朕都準了。”
“為了保證大軍能夠順利撤退,末將認為還是應該帶領一支騎兵,折回建州城外圍”
焚皇聽完,笑了,隨即起身道:“北落,你的腦子快趕上阿克蘇了。”
北落聽罷,只是面無表情地磕了一個頭,隨即轉身離開了焚皇的營帳。
此刻,在這名虎賁騎大將的心中,只有兩個字——榮譽。
'第一百六十九回'城殤
楊魁的屍體高高地懸掛在那個破廟門口的旗杆上,當斷了一隻手臂的宋先走到旗杆下, 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掛,而是有人爬上了旗杆將楊魁的屍體整個穿在了旗杆之上。
旗杆從楊魁的後腰穿進,又從口中刺出,四肢隨著冬日寒冷的烈風不斷地擺動,好像是 皮影戲中的那種皮偶一般。
宋先身子抖了抖,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被眼前的情景所嚇到。再一轉 頭又看到了萬擂和王強兩人的屍體,準確地說是無頭屍體,他們的頭被他們自己的武器刺在 了廟口的牆壁之上。
兩人的頭顱還瞪大著雙眼,直盯盯地看著就在不遠處自己的無頭屍體。
兩具無頭屍體,一具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而另外一具則跪在那,一隻手還高舉著朝 著自己頭顱的方向,彷彿是想撲過去,將頭顱安回自己的身體。
宋先捂住自己那隻斷手,慢吞吞地走到旗杆下,本想爬上旗杆將楊魁的屍體給解下來, 但因為失去了一隻手,根本無能為力,其實就算他那隻手還在,以他那微弱的武藝,也無計 可施。
愣了半天,宋先終於跪在旗杆下,衝楊魁的屍體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又調轉方向,向萬 擂和王強的屍體磕頭。
宋先的頭剛離開地面,便聽到背後的馬蹄聲,他一回頭,便看到騎著高頭大馬的廖荒, 還有在廖荒身後依然穿戴著黑斗篷的天輔。
兩人只帶了二十人的親兵隊,在快到他跟前幾丈遠的地方拉停了馬匹。
“有情有義。”廖荒盯著宋先淡淡地說。
宋先轉過頭去,看著萬擂和王強的屍體,問:“城破了?”
“當然,如果沒破城,我們為何在此?”
“元帥心願已了,恭喜。”
“同喜。”
“我的喜從何來?”
“你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建州衛將軍了,你可以重新招兵買馬,安撫百姓,這些都是你眼 下要做的事情。”廖荒昂著頭,彷彿宋先所跪的人不是那兩個死人,而是自己。
“是嗎?”宋先起身,身體稍一用力,斷臂處就感覺到陣陣刺痛。
廖荒輕輕揮動馬鞭,拍馬來到宋先跟前道:“當然,我一言九鼎,絕對不會食言,你大 可放心。”
宋先吐出一口氣,半響才說:“我還以為自己這顆棋子,對元帥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了。”
廖荒笑了笑道:“如今建州城百廢待興,就算是一截斷木都有它的作用,更何況是宋將 軍你了。”
廖荒絲毫不掩飾自己利用了宋先,甚至還用言語不斷刺雞他,此時連他身邊的天輔都不 明白他的用意為何。
宋先苦笑了一下,對廖荒的諷刺他無能為力,如今他除了一個頭銜之外,什麼都沒有。 就算廖荒答應和他決鬥,他也沒有絲毫勝算。
廖荒說完往地上扔了一袋金子後離開,那算是對宋先的賞賜。
當馬蹄聲遠去之後,宋先遲疑了一下,最終撿起來那袋金子,小心翼翼地提在手上, 再一轉身,卻發現天輔並沒有離開,而是騎在馬上冷冷地看著他。在他馬後,有一根繩子, 繩子拖著一個白色的布袋,布袋